下着雨。她从白日里等到黑夜,根本没有人会来救她。
可是她却不想死,她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却拼命的想将眼帘给睁开。至少,她不想死在这个黑夜里,死在这无人的大山中。
第二天太阳升起,她的尸体会冻得发青发硬。也连可能,她连个完整的尸身都保不住,下一刻就有野兽出没,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干净。
也就是那时候,她快要奄奄一息了,只有最后一口气了。他来了,玄色的长靴走在雨夜里,他单手拎着火把,照亮了她眼前一片茫茫黑夜。
五岁的她才一丁点儿大,被人扣住了后颈脖如同拎猫崽子一样,从那个冰冷的山洞里拎出来。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拼命的想要去看清楚来人。
火把映着那人的脸上,那张脸温润如玉,眉眼深邃。他单手将她抱在怀中,低头瞥了她一眼,喉咙里溢出一声笑:
“是只走丢了的小猫崽。”
睡梦中的人猛然睁开眼睛,沈清云坐在美人榻上,恍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外面漆黑一片。
千金缩在她身侧,正舔着她的脸。
沈清云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指尖染着不知何时掉下来的泪。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揉了揉千金的头。
“你也想他了。”怀中的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沈清云抱着它,漆黑的眼帘中一片深邃。她闭上眼睛,梦中的那张脸与白日里瞧见的那张脸渐渐重合。
他坐在椅子上,眉眼淡淡,带着疏离。
“我也想他了。”她睁开眼帘,轻声道;“我这就就带你去见他。”千金不知为何不高兴了,抬手抓了她一爪子,从她怀中飞快的溜走了。
沈清云看着手背上的爪痕,抬手抚了抚,转身又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夜里。没有半分的月色,只有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黑夜。
***
听雨轩
黛青色的屋檐下还滴着水,檐下的油纸灯笼随着风微微晃荡。拳头大小的光笼在一片的黑夜里。
书房内,姜玉堂正在处理公务。永昌侯镇守边疆,常年不归。整个侯府大大小小便交到了姜玉堂手中。
他抬手翻着卷宗,手边的书案上摆着一张舆图。赵禄低头进来的时候,眼神在那舆图上瞥了一眼,这才道:“世子。”
“表少爷在门口候着,说是要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