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红芍一副独立自主还反过来安抚他让他别送别的样子,程燃怎么感觉自己才是被睡的那一个。
只是在真正临别,程燃还是看到坐进车里的她面对自己的微笑挥手之时,红了眼眶。
下细回忆这整个过程,程燃觉得这真算是两人之间的一个“壮举”,那边是老姜复杂牵连甚广的家族纵横脉络,各方压力,还掺杂着深层的博弈权衡。而在这种夹缝中的两个人,就这么完成了迎难而上的一步,高歌猛进,劈波斩浪。
姜红芍回到姑姑的市中心公寓,小心翼翼,玄关小姑鞋在,但卧室门关着的,姜红芍进门后把随身的小包东西放回自己房间,把行李箱拿出来收拾,主卧门就开了,小姑穿着睡衣出来,还惺忪的样子,看她一眼,然后道,“回来了啊?”
姜红芍点点头。
又问她吃过饭没有,听她吃过了,李韵本来准备煎荷包蛋的也就算了,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自己对付了,坐在餐桌上,隔着看客厅里把东西往自己行李箱装的姜红芍,道,“程燃今天不送你了?还是说刚才已经送过了?”
姜红芍手停住,李韵一副平静模样,淡淡道,“生理卫生知识,该做的措施这些你也知道,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也是成年人了,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有把握有分寸,但想好了,这是一场暴风雨,这么做就真的无怨无悔?”
姜红芍此时上身背脊腰身还挺直着,穿着拖鞋半跪在行李箱旁,扭头看李韵,姿容娴雅,开口,只有两个字,清脆而简短。
“不悔。”
李韵微怔,随即面容无奈,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道,“真是年轻人啊,哎,我这个做姑姑的,似乎躲不过该掠阵的还是要掠阵了,你姑姑我命只有一条,就不能多体恤体恤我,别跌宕颠簸的把我这副身子骨都颠散了。”
姜红芍朝她眨眼吐吐舌头。
李韵一副“欠了你的!”喟叹表情。
收拾好,李靖平在上班,也就不跟自己女儿道别了,只是打了电话,姜红芍又给南州的亲戚发了短信,接了几个电话,李韵开车载她前往机场,她会在首都和姜越琴待两天,最后飞往伦敦,正式开始ucl的春季课程。
临上飞机之前,姜红芍收到程燃的短信。
那是一句诗,出自宋代诗人姜夔的扬州慢淮左名都。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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