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下,看了眼响起的手机,说:“谢总,人来了。”
周全来了。
他来拿走属于周沫的一切,并拿走属于谢栈的一切。
谢栈很平静地签下了所有股权让渡书,周全两鬓全是白发,他握着钢笔,看着桌子后的年轻男人,他眼里带着恨意。
因这个年轻的男人,他只看到了两个墓碑。周全抓着让渡书的一角,嗓音发冷:“愿我女儿下辈子不会再遇见你。”
谢栈指尖僵了下,他动了动嘴,最后一句话没说。
陈秘书送走了周全,回到办公室,正想跟谢栈说话,却看到一则新闻。
“秦家小姐秦茴在精神病院里被野狗当场咬死了。”
陈秘书愣了下。
这秦家小姐还是他帮忙送进去的。
这...
才几天。
他看了眼谢栈,想说,后觉得,还是不给谢栈添堵了。他轻声问谢栈:“谢总,要回家吗?”
谢栈放下烟,捞起西装外套,“回,以后不用叫我谢总了。”
他不再是什么谢总,他一无所有,只是个普通人。下了楼,黑色的轿车送他去了墓园。
谢栈拿着一瓶红酒,坐在周沫的墓碑前,倒了一杯红酒给她,自己一杯,他长腿抵在台阶上,懒懒地说:“十五岁,我把你从墙头抱下来,就听到了剧烈的心跳,那会儿,我就爱上你了。”
“是我不愿意承认。”
“你父亲说,让你下辈子不要遇见我,我遇见你吧。”
红酒一杯接一杯,男人低沉的嗓音越来越低,“如果能重头来过就好,无论从什么时候,无论从什么时候。”
酒杯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嗓音,男人靠着墓碑,狭长的眼眸闭上,睫毛合上。
风吹起来,扬起他的领口,他的呼吸,在这风中,渐渐地停了。
希望有下辈子。
我的周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