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的秦淮河,还有那蜿蜒远去的道路,还有天边巍峨的宫殿,全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靖难之役时,曾经血流成河,人口稀少。其实这时候的江宁县城并不大,还不如现代的一个偏远县城的一半,除了皇家庄园,贵族的乐园,都是田地。明朝重农抑商,江宁的田土自然也不例外的种上庄稼。陈远下午就在郊外游走,当然不是游玩,而是看谷子的长势。
作为基层工作员,插秧打谷那是年年不可少。陈远对谷子不可谓不熟,一连看了一下午,叹息不已。这时候谷穗小,结粒少,这还是良田,若是冷水田和烂泥田,三步才有一株,谷粒不过数百颗。
古诗有云,四海无闲田,农夫尤饿死。在土地兼并严重的封建社会,农民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
陈远从来没有济世安民的大志,可是走在田埂上,心情也格外沉重。
走了几圈,陈远回到了县城,杀人的事件早已过去,市面上依旧繁华起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的大街,还有经过的车轮辗上去轱辘辘直响。
“毛毛,毛毛。”陈远准备去找点吃的时候,前面聚集了一堆人。似乎有人在哭喊。
陈远看去,只见一个孩子倒在地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不停的呼喊,神情焦急。旁边的男子神情憔悴,茫然无措。
路人纷纷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伸出双手帮助一下。一些瞧完热闹,自顾离开。
陈远想起了后世,扶与不扶,其实,不用辩驳,在哪个时代都一样,人自顾且不暇,哪有管别人的道理。
封建社会,人命如同草芥,互相扶持,想当然罢了。不信?把一群关在一起,如果要杀一个人,其他人不会团结反抗,而会对那个倒霉蛋幸灾乐祸。
陈远走上前,轻轻道:“让我来看看。”
妇人没料到有人来帮忙,嗫嚅道:“谢——谢!”
陈远微微一笑,见孩子嘴唇干裂,面部发青,肌肤黝黑,对旁边的店家道:“店家,麻烦取一碗水来。”
店家见陈远读书人打扮,不再疑虑,不一会就用搪瓷碗端出一碗水来,陈远按摩小孩的太阳穴,掐其人中,又给他灌了点水,见夫妇二人头发凌乱,衣服破旧,嘴唇都干裂,不觉动容。
陈远询问:“你们为何到这里?”
“恩公,我们是浙江严州付淳安县人,因为毛毛四岁多了还不会说话,所以,我们带他来求医,没,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