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清丽的脸上,就像初夏时,一株从一片碧叶中探出的雪色荷花,脱俗不自知。
太平安静地凝望着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上辈子伴读三年,她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公主一样,事事让她费心,处处要她伺候,她享受着婉儿给她的温柔却不自知。
从今往后,她会牵着她,护着她,许她一世,太平长安。
太平的视线沿着长线落在了空中的纸鸢上,许下了她的心愿。
她并不知道,她抬眼的那一瞬,婉儿的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婉儿悄悄看着太平,她确实是大唐最耀眼的小公主,她的笑就像是冬日的暖阳,可以轻而易举地熨暖她的心。
舍不得她怎么舍得她?
上辈子,婉儿不是没有起过独占太平的念头,只是她这样的出身,她不敢拉着太平沉沦至死。
可这辈子呢?将来会如何,婉儿已经知道,既然已经知道,那从心活一次又何妨?
“咳咳!”太傅站在宫院门口,重重地咳了两声。
太平笑意一僵,不悦地道:“知道了,太傅。”说完,她瞥了一眼春夏,“春夏,你去收拾间偏殿出来,先安顿上官才人。”
“诺。”春夏领命,走至婉儿身前,行了个礼,“奴婢帮才人把纸鸢收下来吧。”
“嗯。”婉儿将线轱辘递给了春夏,余光往太平那边一瞥,太平已经与太傅一起入了正殿。
她本该入内伴读公主,可现下她心绪已乱,只想先静一静。
看不见那个惹她心乱的公主,也许她可以想清楚,她想要什么?
春夏很快便收下了纸鸢,对着婉儿再行了礼,“上官才人,这边请。”
“嗯。”婉儿应声,跟着春夏往偏殿去了。
往日听学一个时辰,对太平来说也不算煎熬,可今日婉儿住进了她的千秋殿,这一个时辰简直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太傅今日讲了什么,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甚至一手杵着脑袋,一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鬼画符了一通。
太傅提醒了公主好几回,公主以前也差不多是这样,就这几日突然好学了点,可惜没坚持几日,又原形毕露了。
“唉。”太傅沉沉一叹,“今日就到此吧。”
“恭送太傅!”太平激动地站了起来,目送太傅离开了千秋殿。
哪知?
太傅才踏出殿门,侧脸便瞧见了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