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惇还送了表过来,言辞恳切又谦卑地为那一夜平叛不及时,令天子受惊而告罪。
特别微妙的一点是,他甚至还写了文书给吕布和陆廉,请他们不要伤害天子。
陆悬鱼看了这封信时,觉得真是太奇妙了。
她对夏侯惇稍微有点印象,总觉得是个鲁直的武将,跟她和吕布差不多那种平时交际不应该走脑子星人。
但很显然夏侯惇不是这种武夫,他行事谨慎而有分寸,并且手腕非常圆滑。
那就奇怪了,他显然是很想留下天子的,为什么那一夜却没有派兵追上呢?
天子去了内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见到她还维持之前的站姿原地不动,便笑了。
“不必这么拘束,”他说道,“我只是想听一听陆将军讲讲战势。”
“臣刚刚讲过了。”她有点发愣地说道。
这位换了一身浅色直裾的少年天子示意小黄门搬了个席子放在她脚下,自己也在上首处重新坐下了。
“坐下慢慢讲,”他说道,“我虽自小颠沛流离,于兵事上却并不精通。”
她有点不自然地坐下想了一会儿,“陛下也不必学习领兵打仗的事。”
“我若是也如陆卿这般勇武,”天子轻轻地笑了一下,“或许也不必离开京畿之所了。”
他既然问,她就简略地说一说。
当然说的话还得取一张地图来,不然说不明白。
对于这个略有点繁琐的要求,天子一点也没有表现得不耐烦,他立刻命人去取一张地图出来,并且示意她上前指给他看。
东郡在哪里,邺城在哪里,鄄城又在哪里。
为什么必须要走,要走的话需要走哪条路,又可能有什么危险。
“臣已去信,令泰山郡守臧霸等众务必取下仓亭津,可保陛下路途无虞。”
这位少年天子点了点头,用那双温润又澄澈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感慨道:
“陆卿虽为妇人,忠勇才略却胜过天下多少男儿!”
被这种顶级世家的顶级美少年用这种真挚的语气赞美夸耀,即使是她这种经常对旁人态度接收不良的木头,也不禁脸红了一下。
“臣当不起。”
“自然是当得起的,”天子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将目光移开,重新放在了地图上,“卿刚刚说,要取仓亭津,仓亭津在何处?”
仓亭津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