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这么守了半年,守到城中有些士兵偷偷摸摸地娶了媳妇,甚至因为前军来得更久,已经有几个人幸福地当上了父亲,被人羡慕极了。
但这种幸福是建立在刘备的痛苦之上的——他的士兵在这里屯着,什么也做不了,哪里也去不成。
北方袁绍的檄文一下,这种痛苦立刻升级成了煎熬。
他想到了各种方法去激曹操出城决战,包括但不限于让帐下的文人写信骂他卑鄙无耻,骂他父祖趋附宦官,骂他为人子不孝,老父亲避祸徐州,他竟也能领兵来屠;骂他为人父不慈,骑了儿子的马逃命,将儿子留在乱军之中。
但事实证明,曹操是一个堪为敌手的枭雄——他出兵时雷霆万钧,守城时则静水深流,反正简言之,曹操不想打,不出城,就是蹲着,爱骂就骂,反正南下的是袁绍,他是不急的。
于是刘备抑郁了,编起了手工活解压。
“主公既欲急胜,何不与曹操决一血战呢?”
“我欲战,他欲守,”刘备叹了一口气,“如何打得起来?”
徐庶摸摸小胡子,“主公只知檄文,却不知天子曾降诏?”
刘备迷惑了一会儿,“我自然是知道的,却有何用?”
这位小胡子文士脸上露出了一个隐秘的微笑。
主公虽为汉室出身,却并非举孝廉茂才出仕,而是由公孙瓒举荐为部司马,一路领兵打仗出来的,因此天子降下的那几道诏书有什么样的作用,他也察觉不到。
“主公既欲诱曹操出战,何不悄悄派兵,袭取许昌?”
刘备有些迷惑地睁大眼睛,“我袭取许昌,自是为了将宛城与兖州拦腰截断。”
“不错。”
“但如此一来,荀彧自兖州出兵,曹操自宛城出兵,我岂不是要被两军夹击?”
徐庶又摸了摸胡子。
“主公,天子降诏了啊。”
无论是刘备,还是关羽张飞赵云陆廉,这群武人一时半会都理解不了这句话的含义。
但对于曹操来说,“天子降诏”这四个字的魔力是超乎寻常的。
荀彧是他之子房,这不错,但他也曾是朝廷的守宫令。
与许多颍川出身的士人一样,荀彧对于匡扶汉室也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
因此在接到朝廷的征令之后,鄄城立刻传出消息,荀彧也病倒了。
就同为颍川出身的徐庶猜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