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能去哪里,除了城楼上居高临下注视着这一幕的曹操之外,似乎没人在意他们。
有士兵铲了一锹土,将那些烧尽的渣滓埋了起来。
于是他们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了,就像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你可曾听说过吗?陆廉当初到平原城时,便是那幅模样。”
刘晔有些困惑地皱起眉,看向他的明公。
他好像心思并不在鄄城上,他的目光也不在鄄城的方向上。
这个中年人扶着剑,将目光向西,越过了那片水泽密布的土地,继续向西而望。
刘晔便悟了,“明公是在望向陈留?据说陆廉被困在那里,不得寸进”
“嗯,许子远还是有些本事的。”
“全仗袁本初家大业大,”刘晔嗤之以鼻,“算什么本事?”
曹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要这么说,刘备一个织席贩履的田舍翁,能到今天的地步,算不算本事呢?”
这位刘氏宗亲还是很不服气,“全赖麾下有几员猛将罢了!”
这样的话没什么意义,而且也不是刘晔平时的水平,但落魄至今,这位心高气傲的文士自然也就憋不住牢骚话了。曹操听了,又将目光移回来。
“我与陆廉相识,远比他早。”
他的记忆力特别好,尤其是年轻时的事,总是不容易忘记的。
因此那个少年虽然容貌有点模糊,但那身破衣服,手里牢牢抓着的几条牵猪绳,还有那个上下打量他身高的眼神,曹操都还是有印象的。
尤其是那个眼神,说不上怎么回事,反正回忆起来讨厌得紧。
曹操还没有老,因此一路上经历许多波折困苦,也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后悔过,更不曾幻想“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是不是能将陆廉收入麾下”之类。
那是已经对命运无能为力,因此只能靠回忆和幻想来度日的老人才会有的想法,他的目光笔直,与他的心志一样坚定,只会看着前方。
但在这个姿态恭谦地等待夺他的家业,逼死他的子房的使者到来的短暂空暇里,曹操的确这样恍惚地出了一会儿神。
虽与他自小相识,但比起会向世家退让的本初,他在内心倒是更赞赏刘备这班人多一些。
田舍翁又如何?杀猪贩肉的黔首又如何?这样的人能干出这番事业,岂不更有一股英雄气!
他确实是败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