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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还有许多士兵奔向那条溪流,一去不返,而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却始终停在那里,沉默地望着他。
奉孝,奉孝,你也要弃我而去吗?
他的铠甲破旧得不成样子,精心修饰的须髯乌糟糟成了一团,里面掺了几根花白的胡须,那张似乎永远也不会老的脸上突然出现了那样苍老而凄凉的神情。
但他的目光仍然那样炯炯有神,望着郭嘉,也望着郭嘉身后华美又静谧的溪流与山谷,却不曾挪动半分脚步。
郭嘉想要伸出手去,触碰明公时,忽然之间手臂却失去了力量。
他想要迈出脚步,他的脚也失去了力量。
他不能开口,不能讲出自己的肺腑之言。
他的灵魂已经被禁锢在那具软弱的躯壳里,他什么也做不到!
不,不!
明公!明公!
使者既然自鄄城而来,必得了许攸的首肯!
许攸不会放明公去东郡!许攸也不会留明公这万余兵马和军中诸将的!
须得拦下使者,但许攸势必不会只派出一队——明公啊!
那个夜很短,尽管曹操一夜没睡,但仍然很快就到了天亮。
当太阳升起时,他已经向军中下令,要他们清点辎重粮草,同时也准备向世家征集最后一批军粮,好支撑他们下一步行动时,成阳城的守军站在城楼上,吃惊地大喊;
“又有使者来了!”
这次不仅来了使者,还送来了几十头牛羊,以及十车美酒。
使者站在城外,高声讲出了他来此的目的:
“闻听曹将军将平关右,使朝廷无西顾之忧!许公深敬之!又道将军今将行远,许公却因军务在身,不得相送,特奉牛酒以赠故人!”
这样一队车马本来就很显眼,刚一靠近,城门处便渐渐聚拢了人,使者高声表明来意时,城头上下的守军与百姓已经围了过来,听了这话,无不大吃一惊!
“怎么!将军要去关右?!”
“关右?那岂不是要去长安?”
“昨日不是说好了去东郡吗?!”
那名使者眼珠转了一圈,很是惊奇的模样,“东郡现下仍有贼军盘踞,袁公与曹将军是知交故友,岂能忍心久战之兵再入虎狼之境!”
“可是可是昨日昨日那位使君”
“他言之凿凿袁公要曹将军去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