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砸在了郭图的头上。
那些书信还在不要命地飞啊飞,飞过大鹏鸟的爪下,飞过黄河,直至最终飞到了那个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从九天之上狠狠摔下,砸了个稀巴烂的人手上。
那时许攸也在清点自己的库房。
他又搜刮了许多的财物,分不清都是谁的,其中也有后方运过来的军资,有兖州豪强的家产,有冀州世家送来打点的礼物,甚至还有曹阿瞒的家当!
抄家初时有点不好意思,但抄了之后,许攸就只剩下鼻子出出气,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了。
阿瞒家里没多少钱,甚至没有绫罗锦缎,只有布帛而已,但竟然还有一群小妇人!他是拉不下脸来搜刮阿瞒的妻妾的,那点家当他又看不上,只能翻来翻去,捡了一枚玉带钩走,也算是一件战利品了。
他正拿了那枚玉带钩,皱着眉翻来覆去地看时,邺城的信到了。
许攸将玉带钩塞进怀里,匆匆走了出去。
第一封信到时,有婢女在旁心惊肉跳地看着主君那阴沉的神色。
但还不待他看完,第二封就来了。
然后是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
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一旁的婢女想,怎么会有这么多封信啊!那其中有和许攸沾亲带故送来报信的,也有跟许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河北世家送来报信的,一封比一封语气更严肃,一封比一封措辞更可怕,许家死了多少人?死在门口?死绝了?!
许攸喘着粗气,将还没来得及看的信猛地一推,连同案几上所有东西都扫了下去!
“这般贼人!”他咬牙切齿,“我当食其肉!寝其皮!”
婢女只听到一个尾巴。
她们早就跟着那些被扫落的书信一起,慌张地跑出去了。
于是只剩下许攸一人在这座被打扮得金碧辉煌的屋子里沉思。
他的太阳穴一阵涨似一阵,他的身体也一阵热,一阵冷。
他好像看到许多极为美妙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这些金珠宝玉都已经被他弃若敝履,他已经位极人臣,站在主公的身边,是他击破刘备,是他降服刘表,是他平定江东,他为主公打下了天下,当封侯耶?
不不不,他要封公!他甚至应该封一个异姓王!
他大可以站在主公面前,理直气壮地对主公说——
“本初!本初!无我卿不得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