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为何被你阿兄赶出门的?”
“我实无过啊!”糜芳很委屈,“我只是张罗在附近买些田地奴仆而已”
她皱皱眉,“然后呢?”
“然后就被阿兄责骂了!”糜芳眼睛里又蓄起了泪水,“没有菜肴,也,也无妨啊郎君,咱们能换个精细些的饼子吗?”
糜芳比比划划跟客舍要细面饼子时,周围也有士人在低声聊天。
她一边吃,一边听,逐渐理解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如果某个地方的权力出现真空,那就一定会吸引四面八方形形色色的人,想要填补这个真空。
在这几年间,颍川一直被几方势力拉扯,袁术曹操轮流占据这块地方,地方官跟着换来换去,房产与土地也在跟着换来换去。
上一家跑了,下一家就跑过来占了,诸侯指派的许城令还都特想得开,要什么文书出什么文书,别说房产和田地给你们,连田地上的田客也买一送一给你们——当然给也不是白给的,给了房屋和土地,自然就得赶紧把粮纳了,明公麾下的将士们还在等米下锅啊!
现在刘备进城了。
作为奉天子讨不臣的汉室宗亲,这位诸侯既有名望,又有实力,那些跑远了的颍川士人也就又一次跑回来了。
回来之后发现自家屋给了别人,自家田也给了别人,他回来了,那些人却跑了一部分,留下了一部分。
最可怕的是,在那些亲曹操的人跑掉后,颍川人没回来前,还有青徐的豪强世家跟着过来,也乐呵呵地买起了田地。
然后这个官司就打起来没完了。
“你阿兄做得很对,”她若有所思,“这样复杂的境况下,是不该草率置房置地。”
“可我姐夫才是这里的主君!”糜芳啃着饼子,含含糊糊地说道,“若我做了太守,我——”
“让你当了太守,”她说,“你姐夫的基业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