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有更夫敲着焦斗走过。
卯时已到,城门可以开了。
有人挑着担子,来到城门口处,摆起了小摊。
那三支友军已经拔寨启程,奔赴前线了,但许城内的物价还没完全恢复。
商贾都是有点贪心的,生意好时,原材料价格上涨时,都会悄悄把价格上调些,或者给商品偷工减料一点点。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忙不过来嘛,或者是生意不好做嘛——他们也有妻儿要养,大家多担待啦!
那些南兵在许城时,吃的多用的多,一个装满了馅料的肉饼能卖出五十钱!但现在他们走了,五十钱的肉饼是断不会有人买的,于是冷清下来的小贩只能将摊子摆好,缩头缩脑地站在寒风里,不断向城外张望。
城外落满了霜,一眼望去,好像春天已经到了,有柳絮铺满了路面,踩一脚就能打个喷嚏似的。
卖肉饼的小贩抻着脖子张望,也不知道在张望个什么。
有士兵走过来,小贩立刻直起身。
士兵看了一眼摊子旁边写了价格的小木牌,立刻迈腿就走开了。
失望的小贩回头看了一眼自家贪心的娘子,两只眼睛里渐渐溢起泪水时,娘子却忽然指着城外。
“那可是烟尘不是?!”
有骑士自远及近地来了!
十几骑簇拥着一个人冲进了城里!
小贩精神抖擞地高呼起卖肉饼时,骑士们已经在城门处检验过身份,重新骑上了马。
那对穿着短褐的夫妻站在城门处,噙着眼泪望向那十几骑的背影。
陆悬鱼得了信,来到刘备府上时,多少还有点没睡醒。
主公看着也在那揉眼睛,一见到她进来,突然又挺直腰板了。
“袁谭发兵了,”他说,“马步兵约两万余,将至济南。”
她愣了一会儿,“好儿子啊。”
这个腔调主公有点不认同,“为父尽心尽力,孝也。纵为仇敌,也不必这样讥讽他。”
“我要是有这样的父亲,同样的儿子非要分出一个高低待遇来,我肯定是不会敬爱他的。”
主公板着一张脸,“必是剧城学宫那些违离道本,哗众取宠的新奇学问带坏了你。”
“不至于,不至于,”她弯下腰去拍拍打打坐具,然后才坐下来,“主公,我这是在劝诫啊,你以后也不能这样啊。”
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