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懿,两只手束在袖子里,端坐着,腰板很挺,而且还不吭声地看着她。
她想想只得作罢了。
“这么晚了,仲达还不去休息,是有什么急事吗?”
“在下觉得,陈从事可能劝不动将军,所以在下也想试一试。”
“哦。”
“将军而今不比以往,行事当慎重些才是。”
她撇撇嘴。
陈群说过的话,司马懿又说了一遍。
不过司马懿明显是比陈群更有语出惊人的本事的。
“将军与主公君臣恩义如何?”
她挠挠头,“挺好的。”
“若是将军尝到了一个极甜的桃子,不忍吃完,故而进献主公,他也愿接受么?”
“我都是直接吃完的,”她不满道,“不会不忍。”
司马懿也鼓着两只眼睛瞪她。
“我是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将军不怕鸟尽弓藏之事么?”
她听了这话,仔细想想,就摇了摇头。
“我从来不考虑这种问题。”
“为何?”
“我不是走狗,不是良弓,不是骁骑将军,也不是什么纪亭侯,”她说道,“我也不求什么官爵名利,所以主公不会听信那些谗言的。”
隔着火光,司马懿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将军是要做圣贤吗?”
她出神地想了一会儿。
“我没见过什么圣贤,”她说,“我只是志不在此。”
她站起身,推开房门,一股冷风忽然吹了进来。
有群星落在她的眼帘里,曲折蜿蜒,亮起流水一般的光辉。
猎户座升起来了,腰间那三颗星如同一串银耳坠,一闪一闪,幽静而可爱。
她伸出手去,像是要触碰到它时,司马懿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将至岁除,天气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冷的。
“蔡瑁张绣既然去试了试高干的骑兵,咱们也该干点正事了。”
悄悄擦鼻子的司马懿没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愣愣地看着她退回室内,又关上了门。
“正事?”司马懿问。
“打仗啊!”她说,“张绣的士兵是拿头去拦高干那三百马铠骑兵的,咱们到时候也拿头去拦吗!”
司马懿一个激灵!他圆睁着眼睛,注视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