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很可能也就传成了天一样的恩典——你甚至不能说那些士人是错的!因为就陆悬鱼这十几年来亲眼所见百姓颠沛流离,死者相藉的景象来说,那实在远超过当初她在雒阳城外的低矮茅草房里所见到的,怯懦着想要“献身”给她,只为求她多给两个收猪钱的穷苦人。
“战争”的确是令人恐惧的东西。
因为对战争的恐惧,使得河北百姓忍受着世家豪强压迫的前提下,也要继续服从他们的主君,这是完全正常且合理的推断。
最底层的百姓、中间的官吏和士人、直接参与战斗的士兵,以及最上层的武将和文官,他们的立场在这场战争面前统一了,于是,整个河北变成了一架战争机器。
她可以想方设法出奇兵,胜袁绍一场,再一场,直至将他赶回冀州,但要说宜将剩勇追穷寇,长驱直入扫平四州她的确是觉得,这不太容易。
兖州以南有各路世家来向刘备示好,但黄河以北就只有荀谌隐晦地示好了一下。
用塞过来一群荀彧的小娃子的方法示好。
“我只能确保打赢当下的战争。”她最后这么说。
司马懿一点也不意外,“如果将军都这样想,那些蛇鼠两端的小人又作何想呢?”
“小人?”
他点点头。
“我见刘琰去寻刘勋,言辞那般亲热,言辞中又对将军有所臧否——”
她忽然伸出一只手,“先等等,你是怎么见到的?”
“我留心了。”
“我怎么没注意到?”
司马懿冷静地回答,“将军只顾着吃。”
“跑题了。”她尴尬地说。
“若只是有所臧否,亦或请刘子台留在主公身边,进几句对将军不利的谗言,这还是小事。”
她的脖子伸长了,嘴微微张开,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憨又呆。
“他还能有大事?”
刘琰是宗室出身,又是个老人,但他从来就没承担过任何主要的职务,他不打仗,也不管钱粮后勤,他好像就只是刘备的一个高级挂件,甚至大家都觉得他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都来许城了,他每天的衣服也是不重样的换!什么样的衣服要配什么样的腰带,缀什么样的配饰,加什么样的蔽膝,穿什么样的方履,戴什么样的头冠,不重样!
他甚至还带了一群美貌婢女!
就这么个东西,他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