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出来遛弯时,其实穿得也没有特别寒酸,但这个时代的染料不及后世,洗几次衣服就会褪色,因此金字塔尖的大贵族不怎么考虑“洗衣服”这个问题,衣服穿脏了就换下一件,脏衣服根据主君的脾气来决定去向。
她的衣服是细布裁剪出的,刚穿身上时很整齐精神,但是洗几遍就开始褪色,并且版型也变得有些走样——当然她不在乎。
这样的一身衣服坐在路边小摊铺就的草席上吃饼子,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张辽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就特别有问题。
首先他是一身戎装的。
除了黄忠那种缺钱缺到脸上的落魄中年社畜之外,武将们对自己的铠甲总是相当精心,因此穿出来也相当体面。
张辽这身铠甲在阳光下一晒,甲片闪着波纹般的光,虽然跟冀州的高级武将比起来还稍显朴素,但坐在这连蓬门都没有的小摊上,已称得上“蓬荜生辉”。
何况还有那么一匹马呢!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精神抖擞地凑过来还用鼻子闻了闻肉汤,然后打了一个响鼻,表达了一下对这种气味的不满。
小贩看看这位将军,再看看这么一辆高级跑车,硬是没敢批评它不讲卫生的行为。
这位将军就穿着这身铠甲,坐在他家的席子上,周围一圈儿骑兵也下了马,围在小摊旁。
小贩怯懦地看看她,她看看张辽。
“你们先去”张辽想了一下,又转过头看她,“辞玉下榻何处?”
她挠挠头,“县府西边第二户宅邸,门前有棵被雷劈过的树那里。”
张辽点点头。
于是这群骑兵就又上马跑了。
小贩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忐忑,捧着汤碗的手也有点哆嗦,不过她和张辽都没太注意。
周围有人探头探脑地围观,过了一会儿,有人悄悄过来,也买了两个肉饼,没喝汤,只将肉饼揣怀里就走了。
这样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渐渐低下去了,城门处这一块做小生意的地方渐渐热闹起来。
张辽这次过来的原因挺简单——寒衣发齐了。
这东西不起眼,但是没有寒衣的士兵无法打仗,无法行军,无法干活,甚至连站岗放哨都做不到。
没它的话,不需要对面敌军动手,你自己的士兵会一片接一片地病倒,紧接着营中就会起大疫,然后病倒的士兵就变成再也无法站起来为你作战的一个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