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时间门的,没有援军的前提下,溃败只是时间门问题。
“令士兵不得擅动,敢追击敌军,捡取财物者斩,”陆悬鱼下令过后,看看身边的传令官,突然又下了一个命令,“令□□手待命!”
如果袁绍想要诱使她的阵线松散,并派出马铠兵的话,她麾下的青州兵是训练有素,不会轻易上当了。
但那些混杂在徐·州军中,新败过的士兵呢?
“大将军欲令□□手何为?”
她恍惚了一下。
“不,”她说,“我亲自来。”
战场中想听到命令是很不容易的。
毕竟“听”需要分出注意力,而士兵做的是天下最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
他们的注意力经常只集中在自己面前那个人身上。
他们的眼睛里是他,耳朵里是他,甚至嘴里都是他身上溅出的血。
他死了吗?
他死了吗?
他死了吗?!
死了?很好!还有下一个!下下个!
他们没有察觉到对面溃退有什么蹊跷,眼里心里只有那个踉踉跄跄转身逃跑的身影——他们甚至连溃兵丢下的武器和旗帜都看不见了!
他们看见的是那些黑暗河边的同袍兄弟。
那些同袍的尸体就在枯草之下,冰雪之下,他们得不到慰藉,他们的亡魂得不到敌人的鲜血来祭奠,因而屈辱地无法开启他们下一段行程。
因此士兵们看见的不是冀州人的背影,而是一张张流淌着血泪的脸!
狰狞着,咆哮着!
——追啊!快追啊!
——追上他们!
——杀了他们!
——为我们报仇啊!
——为你自己报仇啊!
传令官在挥动令旗,队率在高呼一个个名字,就连远处的金钲也换了另一种急促的,要他们回到阵线上去的节奏。
可还是有人一心一意地向前冲,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愤,所有的屈辱,所有郁结在灵魂中的血与泪尽皆倾泻出来!
当他的环首刀就快要够到那个逃跑的冀州人的背影时,一根箭矢自身后而来,射穿了他的胸膛。
当陆悬鱼回到她的大纛下时,轻微骚乱过的前军已经恢复了肃正的阵型。
她将弓箭交给身边的亲兵,神情那样平静,周围有人频频侧目,她好像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