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避牵招一头?”
陆悬鱼很不解。
“这样袁绍就会更加重用他。”
司马懿答得很快。
“然后呢?”她不解,“牵招是个很有本事的人,重用他岂不是给我找了个劲敌?”
“以袁绍身边谋士的性情,”司马懿笑道,“大将军难道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事吗?”
“你之前也说能用计来着……”她嘟囔了一句。
司马懿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
“就是因为有上次的计谋,所以这次更容易成功。”
“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将牵招再贬一次,”陆悬鱼还是要追根问底,“如何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
这位缺德主义谋士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而凝重。
“在下承认,”他说,“雕虫小技,不合大人,牵招非赵括,袁绍亦是知兵之人。”
“但即使是这般雕虫小技,来日如何,亦未可知也。”
天气似乎转暖了些。
即使是再漫长的冬季也总有连续几个晴天,风渐渐停了,太阳晒在头顶,不觉就晒出了一些暖意。
……以及一些头油。
士兵们挠头的频率变高了。
挠完头,可能还会挠挠身子,自己挠不到的地方请别人来挠。
洗澡是越来越难了,附近有河流稍稍解冻,但想象中冰冷而清澈的河水打回来时,发现即使煮熟了也有若隐若无的臭味。
士兵们虽然不怎么在乎这股臭味,但用它洗过澡之后就很容易病倒,不过在持续了几天后,嚷嚷着要洗澡洗衣服的人也少了。
他们带着一身血回营,沉默地一头栽在冰冷的草席上,用看不出颜色的被褥将自己裹起来,像是只要盖上脑袋,黑暗就能将他们经历过的一切隔绝掉。
营中渐渐有病倒的士兵,陆悬鱼在强调不许随地便溺之外,还要求他们也不要再用没烧开的水洗澡,但收效甚微,因为他们守在一个巨大的露天坟场旁,受疫病困扰是不可避免的。
那些血肉渐渐与土地混为一体了,可是碎骨尚在,森森戳在地里,有一片片的寒鸦落在其上,阴沉沉地望着暮色的苍山,黯淡的军营。
军营里备了草药,但不多,通常只能供给军官,士兵如果病重的话也会分到一切。
大将军的中军帐是最让人羡慕的,虽然看着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