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能出操,不能训练,给饭他们就默默地吃,不给饭他们也可以安静等着自己被饿死。原来的灵魂似乎已经消失,俯在身上的只不过是战场上的鬣狗与寒鸦,在夜里闪着阴森森的光。
那群人是在第五天来的。
他们的身形不像流民,更像曾经吃过很久一段时间饱饭的士兵。
但他们又不像第四日第五日归营的人。
他们很平静,看向营地的眼神里有些挑剔,有些打量,还有些畏惧,互相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这很可疑,巡逻的士兵声气很不好地喝止住了他们,不许他们近前一步。
那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服气的神情。
“我们,我们校尉让我们来的!他说,他同大将军是有交情的!”
士兵大声“哈!”了一下。
“你们的校尉是哪一位贵人?”
“王金凤!”那个为首的汉子也大声“哈!”了一下,“他可是我们青州军中有名的刀手!”
几个巡逻的青州兵狐疑地小声商量几句,有人悄悄跑进营去,还有人继续斜睨着打量他们。
“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是哪一营的?何时出的名啊?”
“你才多大年纪,他领着我们一众兄弟起兵自青州造反,杀去雒阳时,你还在撒尿玩儿泥巴呢!”
刀疤脸王金凤跪坐在地上,偶尔瞄瞄一旁端坐的青年文士,很想摆出正襟危坐的气势,但怎么也学不来。
他最后还是两只手撑在地上,用洪钟一样的声音嚷道,“大将军!他们早就归顺朝廷了!那话只是说说而已!他们!他们就是嘴笨!嘴笨而已!”
上首处的年轻女子面色很冷淡,但嘴唇轻轻张开,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
刀疤脸赶紧竖起耳朵去听。
……好像是夸他“很有精神”。
……不确定,再听听。
一旁的青年文士有点看不过去他的举止,冷冷地开口:
“大将军并非因言论罪之人,但军中自有法度,尔等今后当谨言慎行才是!”
刀疤脸讷讷地应了,想想又赶紧开口。
“大将军,小人能当校尉吧?”
大将军脸色平静地看着他。
“一营一垒谓之一校,尔有何能,堪为校尉?”
刀疤脸赶紧挺挺胸,“大将军可以考校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