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袁尚迟疑了一下,“不曾得令。”
“但袁公确有此意。”郭嘉淡淡地说了一句,而袁尚无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是。”
郭嘉笑了。
“公子虽得袁公爱重,但立嗣之事久矣,公子竟无谋划,蹉跎至今啊!”
袁尚放在腿上的手忽然死死握紧了衣袍,他的声音却依旧强压的平静。
“我兄在外征战数载,虽无战功,亦有苦劳,父亲亦是很看重他的。”
“此次南下攻徐,公子守邺城,固有功劳,而大公子兵围天子,若不是袁公退兵,令其一木难支,真不知神器将落于谁手哪!此战天下人皆知——”郭嘉笑道,“难道公子眼中,这也算不得战功吗?”
那张英俊又沉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狰狞而凶狠的表情,“正要先生教我!”
郭嘉似乎没说什么过激的话。
但对于这兄弟俩的关系而言,有些话已经足够刺激,他说一半,袁尚自然会忍不住思考后一半。
他虽得父亲看重,却不是父亲独一无二的选择;
他的兄长新立战功,天下皆知;
父亲想要兄长回来。
父亲
想做什么?
郭嘉微笑着望向他。
“公子欲得家业,不当问在下,”他说,“当先问府中之人,门户是否肃整。”
“父亲既有疾在身,后宅有母亲掌管,前宅我亦已留心,自然肃整”
“公子有高世之才,又镇守冀州日久,袁公亲信之人,必多敬服,公子亦可问道于诸贤。”
袁尚轻轻垂下眼帘,“元图先生是尽忠之臣,友若先生是智谋之士,我当前往求教。”
“而今袁公新败,群盗将起,公子何不为袁公分忧,”郭嘉说道,“领兵守土?”
公子沉默了很久。
“我非长,有许多人不服我。”
“只要在下所说的三件事,公子都能做到,”这位借来的谋士情真意切道,“到那时,识时务者自然回心转意。”
不识时务的人呢?
郭嘉没说,但袁尚难道还会听不明白吗?
有早春的寒风突然扑过来,用力摇了摇窗子。
烛火猛然也跟着摇了摇,映出一片鬼影。
这计谋,这计谋十全十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