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大汉穿着文雅的服饰,行文雅的礼,说文雅的话,还笑吟吟地从乐人手里拿来琴,自己弹了一段,这就很古怪啊!
他甚至还语气十分轻柔舒缓地说:“如果周郎在此,我是不敢在他面前献丑的,真希望二位有机会听一听他的琴音啊。”
她紧紧盯着他的手,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诸葛亮看看她,又看看鲁肃,脸上就露出很迷惑的神色。
“……辞玉将军?”他小声提醒了她一句。
鲁肃将手从古琴上收回来,也有点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乐陵侯,在下可有何失礼之处?”
她赶紧摇摇头。
“那为何这样看着在下?”
“子敬先生生得不像文士,倒像武夫,你那胳膊粗细,快能跑马了,我见了便有些怕。”
诸葛亮看着她,有点发愣。
鲁肃也有点发愣,“怕什么?”
她实话实说:“怕你抄起琴来砸我,这琴看着挺贵。”
“乐陵侯如此说,”鲁肃指了指诸葛亮,“孔明先生之身量,也颇有英霸之气啊!”
“他不一样,”她摇摇头,“他那是下田躬耕练出来的,先生这臂膀,是挥剑开弓练出来的。”
鲁肃脸上轻柔的微笑被收敛起来了。
“乐陵侯好眼力。”他这么赞叹了一句。
孙权的手心有些汗,但他告诉自己,手心里的汗是不存在的。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在这样的境遇下没有什么不自然的。
就在陆廉和诸葛亮被鲁肃带走款待时,他也需要备起一场酒宴,用料精良,烹饪考究,酒也是吴地最好的琼浆。
一切都准备停当,不差分毫时,他等待的客人来了。
用“客人”来形容其实是不妥当的,因为来的人不是客,而是他的自己人。
孙贲、孙辅、孙静、孙瑜,他们都是孙权的叔伯兄弟,按照这个时代的礼法而论,是真正的一家人。
当他们走进来时,孙权并没有矜持地坐在上首处,而是已经等在门口,恭谦又亲热地以家礼见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对他的态度也很放松自然,“哎呀,仲谋,这几日又清减了!”
“外有强敌,内有骄兵,”孙权叹了一口气,“小子又如此年幼,自然忧虑而不能成眠啊。”
孙贲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