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气质,似乎就连刘备也有些绷不住。
“公子斩衰三年,”刘备犹豫道,“此时议婚,恐惹天下人非议。”
“在下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已三月不知肉味。”
“公子……”
袁谭立刻又接上,“若平原公愿许婚约,在下必效死力!”
话说到这份上了,称得上图穷匕见。
刘备注视了他一会儿。
“就依大公子。”
陆悬鱼忽然动了一下。
但主公转过头,望了她一眼,制止了她的言语。
那是很陌生的一眼。
主公无论是在宫中的朝会上,在府中的例会上,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以至于时间久了,她总觉得,除了上战场之外,主公平时是个圣诞老人的模样,每次她凑过来,他总会笑呵呵摸出一包礼物给她,至于是绦子还是小麻花这个要开盲盒。
袁谭很是高兴,立刻以晚辈见礼,虽然他也还要一点脸,没有立刻口称岳丈,但亲热劲儿远胜刚刚进帐时,甚至已经急切地想要同刘备约定联军进攻冀州的日期了。
“这有何难?”刘备郑重地向他点一点头,“大军不需月余,旬日将至,我将先遣前军,襄助显思!”
酒席散尽,宾主尽欢,这场会面将要结束时,她没忍住。
“大公子。”陆悬鱼忽然开口。
将要走到门口的袁谭停下脚步,不解地微笑看向她。
“乐陵侯有何见教?”
“你内疚吗?”
袁谭忽然愣住了。
他甚至将要想不起这句话的典故,就那样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后,脸上忽然起了变化。
“我那时年轻气盛,一心想要博取父亲的认可,做了许多荒唐事,”他说道,“此时回忆起来,确实不该。”
……那时荒唐?
……现在呢?
这个穿着一身金灿灿的锦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男人掀帘走了出去。
谁也看不出他尚在孝期。
谁也看不出他曾经那样执著地追求父亲的认可。
他现在像是终于自由了,甚至为所欲为了——但看着他的背影,谁也不会觉得他此时是快乐的。
刘备也在注视着他的背影,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帐篷里一时静了下来,直至车马声响起,他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