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自饮,见她走进来,也没嚷嚷,也没扔个东西砸她,只是招招手。
“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我见营外聚拢的流民不多,心中很疑惑,因此出去转了转。”
“嗯,”刘备问,“见到什么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
“见到她们很苦。”
主公又看了她一会儿,“我未至河北前,以为要打一场很艰难的仗。”
“哦。”她应了一声。
……主公就有点不太开心,下意识看了看下首处的简雍。
简雍立刻补上一句,“主公此刻又作何想耶?”
……捧哏捧得非常刻意,主公似乎更不开心了,但小小的情绪不耽误他继续说正事:
“我现在发现,想收复河北,说来也很容易。”
“哦。”
“愿闻主公高见!”
……主公似乎真的生气了!
“辞玉随我多年,久战劳苦,”他说道,“摧城拔寨之事,就不劳辞玉了。”
简雍先生的脸忽然青了一下,有点惊慌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坐不住了,想起身劝一劝主公。
但下首处这位有失宠风险的大将军还是很木讷,“哦。”
帐中突然冷场。
又过了一会儿。
她如梦初醒,“主公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备露出了一个成竹在胸的冷笑,“虽不用你打仗,但确有差事要劳烦你一趟!”
那些在外面围观看热闹的亲兵已经四散了,因此赵大狗在营中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一阵,才总算找到高将军的帐篷。
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有人悄悄嘀咕,一个巡营,两个巡营,三个将军也巡营,好像他们都不睡觉了似的!
这些巡夜的士兵转头去看着那个坐在高顺将军帐外的家伙,再将头转正,嘀嘀咕咕地走。
夜凉如水,又起了风,那个汉子坐在帐前佝偻的模样就有些可怜。
巡夜的士兵又转回来时,就小声互相问了:高将军到底在哪一营巡夜啊?
——实不知呀!怎么连个声响也没有!
有人这样迷惑地四处张望时,忽然就吓了一跳。
在火把照不到的秋夜深处,躲着一个并没有巡夜的高将军。
有白霜轻轻爬上了他的铠甲,可他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