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那可太难了,沧海浮尘,大家都不过一粟,其中能飘起几个圣贤?
于是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金帛——当然也要加上鞭子——像对待牲口一样地对待士兵。
既然视士兵为牲口,自然越愚鲁越好。
越愚鲁,越容易服从。
那空空荡荡的脑子里只要装满主君的命令就够了,至于礼义廉耻,孝悌忠信这些,都通通抛掉吧!那是士人们才需要的东西!
“她教那些士兵读书识字,有什么用呢?”他笑道,“想讨一个好名声吗?”
“乐陵侯的名声,原本也——”
美少年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但他忍着痛,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任由主君将他的一绺乌发硬生生拽了下来。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他,都意识到这一次袁谭是真的不高兴了。
但袁谭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在他轻飘飘地将那绺头发抛掷在一旁时,他甚至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可怕的笑:
“她的名声?哈!”他冷笑道,“她岂不知,冀州人避她如蛇蝎呢!”
整个后帐里失去了一切声音,只剩下袁谭那森冷又得意的声音:
“河北士庶,毕竟还是心向袁家的!”
树叶渐渐落了大半,但第一场雪还没飘下来,脚踩在路上,渐渐就有了沙沙的响。
路过的村庄像是沉睡了一般,一座座房屋尚在,偶尔有扇门没关严,透过阴暗的缝隙还能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堆着木柴,井边歪了一只破旧木桶,风一吹,它就轻轻地滚一滚。
她走过低矮的泥墙,走过藤蔓枯萎的栅栏,又身手很敏捷地跳过一个泥坑,没有多看水坑里漂浮着的,已经肿胀起来的可怜畜生一眼。
一座村庄,接着又是一座村庄,快到天黑时,她总算走到了一片建筑群前。
门前立着两根柱子,上面没写多少字,稀稀落落的,虽也称得上阀阅,比起她曾见过的是差了许多。
她凑上去,脸贴着门,用一只眼睛往里瞄,顺便还将耳朵竖起,很仔细地听。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秋风打着转儿的声音。
又拍了拍门,也没人应。
她思索了一会儿,后退几步,摩拳擦掌,一个助跑!
门开了。
有人过来了。
……她在墙头往下看,墙头下的人在看她。
也是个白胡子老头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