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进城时是不能像陆廉这样任性的,当然,陆廉任性有她的道理,她确实是代表主公占领了这座城,但她不是这座城池的主人,她就是先行军而已,那她爱穿啥穿啥,谁看不顺眼,就憋着呗。
而这座城池新主君的兵马从内黄附近拔寨启程——当然刘备很谦逊地婉拒了这个称呼,并且表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上只有一个太阳,那河北也只有一位主君,就是大汉皇帝——向邺城而来。路程原本只需要一两日的时间,但也不是领着大军就这么随随便便进城了,他的谋士们还得商量出一套进城流程。
正常情况下,进城的一系列礼仪流程应该是从陆廉这开始就跟大家商量好了的。
不过谁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敌我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将乐陵侯的礼仪忽略到脑后了。
刘备才是那个重点。
冀州各地准备跟着平原公混的世家呼呼啦啦地往他这里跑,车马越来越多,大大超出了后勤对帐篷的预估,但这群世家也不带担心的,他们自己也有帐篷,其中有些不仅制作时工匠足够精心,完成后家中的婢女仆妇又细心在上面加了一层又一层保暖防寒美观耐用的装饰。
平原公很友好地安排了一个离中军营很近的营地给他们,以示他对河北世家的信任与宽柔,于是在天气渐冷,霜雪渐重的时节,那些绣满各色花纹,缀以各种坠饰的帐篷就像围绕中军营盛开的一大片鲜花,秀丽明艳,富贵逼人。
张辽跟高顺太史慈一起穿过营地,去往中军帐时,路过了这片营地,有几个士兵就在后面嘀嘀咕咕,张辽耳尖听到了,就跟高顺太史慈嘀嘀咕咕。
高顺笑而不语,太史慈摸摸自己新长出来的须髯,讲了一句东莱人的刻薄笑话,张辽听了就满意极了,正想再评头论足几句时,那片花帐篷里忽然掀起一阵小小的轰动。
军营里是很讨厌聚众喧嚣这种事的,不管士兵是什么情绪,开心或是悲伤愤怒,军官总趋向于禁止他们聚集——这也是无数沉痛教训得来的经验看,因此几个武将立刻停下了脚步。
“何事喧嚣?”太史慈招来一个东莱兵,“去看看那营中可有动乱,是否需要军士帮忙?”
东莱兵很快又跑回来了。
“将军,不曾有什么动乱,只是清河的崔公来了,有许多交好的世家郎君纷纷出迎——”
太史慈将自己的胡须揪下了一根。
张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