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逆无道的乱臣贼子,可主公赦免袁谭袁尚在前,女眷们失了父兄倚仗在后,就算要处置,也该按律行事,岂能待她们如金帛财物一般,随意占有处置!
跟随主公十数载,赵云对他的品行自然是相信的,可今时今日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跳下马,脚步匆匆地走进袁府时,铠甲外的罩袍卷了风,鼓得像这位将军蓬勃的怒气一样!
今日他一定要直言斧正主公的过失!一刻也不能等!
有侍从跑去通报,有侍从慌忙地拦,还有亲兵想拔剑又不敢,一片大呼小叫中,竟真让赵云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长廊,一栋又一栋的房舍,径直踏进了主公的那间大屋!
主公坐在榻上,身旁有三四个仆役在伺候着,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什么人,尤其没有什么美貌妇人。
但这里差点让赵云认为刚刚是有妇人在的,因为这间屋子绚烂得耀眼。
那些锦缎丝绸一匹匹,一件件地铺散在地上,像水一样柔软,像镜一样明亮,像月光倾洒,鲜花开放,像夕阳西下时,燃烧的云彩席卷天地。
这些不同颜色,不同质地,但都十分昂贵的美衣服将刘备包围在中间,而他正在换一条用许多颗不同色泽的小玉珠编织起来的腰带,每一颗都浑圆温润,颜色由深及浅,中间镶嵌着一块昆山玉,隐隐的金色光华在玉中流淌。
这腰带确实见所未见,但比起主公头上那个发冠,又显得不够珍贵了。
除此之外,这间屋子,以及后面的屋子里,都听不见半点妇人的声音。
赵云站在门口,呆呆地看,不敢走进来,也不敢随便开口问,生怕问出一句“主公你这几天把人家的女眷都赶走了占着这地方,就天天在这里换装吗?”
而坐在满屋子美衣服中间,有点手足无措的主公显然恼羞成怒了:
“我打了半辈子的仗,还不能享受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