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连带着斧头一起。
合上了土,洗干净了手,回到床上。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反正石髓馆这么偏僻,不会有人来,反正父母这么懒,也不会搭理花园,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杀人了。
就这样,在恐惧中睡去,又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但那些梦都不记得了,连带着以前的一些记忆一起,醒来之后,高烧竟然不可思议地退了。
可从那一刻开始起,槐诗的童年便结束了。
从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仔细想来,我真是福大命大的,是吧?”
槐诗轻声说,“刚开始,我很害怕有人来抓我,有人发现我埋在花园里的东西,可是到现在好像一直没有人发现……
如果当年没有隐瞒的话,现在也用不着这么累吧,不,如果当年被杀掉的话,也不会像是现在一样,活得让自己都看不下去。”
“……其实你没必要折磨自己。”
乌鸦忍不住叹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或许,这也不过是你高烧的时候做的噩梦之一。”
“是啊,或许呢?”
槐诗平静地点头,“我买过很多次铲子,可又丢了很多次。
每一次我站在这里的时候都会犹豫,害怕这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其实我并不害怕挖出尸体,可我害怕真相。”
他说,“如果我把这里挖开的话,我就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到时候,我还怎么再去回到自己的宁静生活里去呢?”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轻声笑起来:“我本来以为自己会自欺欺人地过一辈子。”
“——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畏惧什么了。”
说着,槐诗拿起了角落里已经生锈的铁铲,回到了花园的中央,寻找着当初的标记,站定了。
然后,第一捧土被铲起。
乌鸦愕然。
然后是第二铲,第三铲。
槐诗的动作飞快,哪怕绷带下的伤口崩裂,渗出血丝,再没有任何的迟疑。
凿掉碍事儿的野草,铲掉地下的根系,挖出掩埋噩梦的土和泥。
挥汗如雨。
“你知道的吧?我家里的事……”
槐诗背对着乌鸦,跟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我很清楚,从出生开始,我的父母就没有喜欢过我,爷爷去世之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