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轮廓,庞大到连星辰都宛如微尘的残缺棋子。
——被遗弃的白皇后。
槐诗睁开了眼睛,感觉到四肢传来的阵阵酸痛和疲惫。
乐章,结束了。
他未曾想到过,只是演奏便如此地耗尽了自己的心神,几乎让他疲惫地站不起身来。
好像在艰难而疯狂的演奏之中耗尽了精力,艰难喘息,额角的汗水缓缓滑下,自下颌滴落。
啪!
在细碎的声音中,自大提琴的琴颈上染开一片黯淡的色彩。
就好像是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自那一道湿痕之中,有裂隙缓缓地浮现,在令人牙酸的细碎声音中展开,贯穿琴板。来不及惊愕,他便看到了遍布裂口的琴弦,还有手中已经快要断裂的琴弓。
这一把陪伴了他四年的老琴终于还是迎来了自己的极限,在最后的演奏之中迎来了结局。
槐诗呆呆地看着它的裂痕,许久,遗憾地松开了手。只能另寻匠人进行修补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制琴师……
心中沉重。
而当他缓缓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
只有薇薇安缓缓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了桌子上,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
她好像还沉浸狂热而悲怆旋律之中,眼眶有些发红,压抑着沙哑的声音。
“这是命运,亲爱的。”纽曼叹息着,想起了她早夭的女儿,伸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我想这就是不幸的命运……”
就在让槐诗分外不安的寂静之中,坐在最前面的李指挥率先抬起了手,鼓掌,为这一场精彩的演出献上自己的惊叹。
紧接着,热烈到让槐诗不可置信的掌声自老人的手中响起,几乎冲破了考场隔音的大门。
“完美!完美!”
自惊喜中转醒的施劳德率先起身,再不掩饰自己的赞叹:“充沛的感情足以掩盖技法上所有的瑕疵,魔鬼一般的感染力,你简直是天生的音乐家,槐,我已经预见到了一个大师的出现,不,第二个帕格尼尼!”
“难以想象,优雅平和的艾女士会教出一个如此……狂野的学生。”纽曼走上前来,想他握手:“我相信,不超过两年,维也纳就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神情从头到尾保持着冷峻的格兰女士则更加直接,“签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