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摇头:“源质流动的正常现象,证明它已经通过血液为连接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好好躺好,别乱动了。”
她挥了挥翅膀,在地铺上痉挛的槐诗就重新躺平。
而粘稠的鲜血,则自树血之瓮的底部缓缓上升,带着一丝碧绿。
就在它几乎快要满盈而出的时候,另一根软管插入了它的左侧,连接着的透析机则在低沉的嗡嗡声中开始运转,抽取着瓮中槐诗的血液,再度输入了槐诗的躯壳之中。
槐诗觉得自己又双叒叕要炸了。
嗯?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又呢?
就在这如此磅礴的生命力如海潮一般灌入躯壳的时候,槐诗张口想要嘶吼,可是却感觉到面孔迅速地麻木。
当他伸手触摸的时候,指尖传来的触感已经不是血肉的柔软,而是带着大量纤维的木质粗糙感。
他看到了,就在自己的双手之上,随着血脉的凸起,迅速蔓延开来的木纹。
“要开始了。”
乌鸦低头凝视着缓缓异化的槐诗:“挺住一点,可别疯了啊。”
槐诗忍不住想笑。
哈?这种程度的痛苦完全是家常便饭了,还需要忍耐么?
很快,他就发现,比痛苦更无法忍受的……是四肢百骸中传来的麻痒,而比这更恐怖的……则是疯狂生长的手指,还有手指之间延伸而出的一条条气根。
他愣住了,看向乌鸦,已经硬化的声带艰难震动,发出声音:“我好像变成……”
树了。
然后他就变成了一棵树。
人形的树。
无知无觉,保持着惊愕的神情。
咔擦!
随着闪光灯亮起,快门的声音扩散,在乌鸦的屏幕上留下了槐诗那一张呆滞惊恐的面孔。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她抬起翅膀,将干冰箱里的试管打开,漆黑的病毒尽数倾入了树血之釜中。
“祝你好梦吧,少年。”
顺着渐渐化作墨绿色的鲜血,无穷尽的恶毒和绝望灌入了槐诗的躯壳之中……然而槐诗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只是一个植物人。
像植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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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植物的感觉出乎料的古怪,古怪到槐诗都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用什么器官思考的?脑子都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