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像潮水的低沉回音中混杂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响。
槐诗从漫长的噩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悬崖边缘,还有边缘之下滔滔奔涌的浊流。
雨水已经停止了,但看不见星空。
他就躺在一处从洪水中突出的岩石,枕着自己的马鞍包,旁边就是燃烧的火堆。
试着活动了手脚,感觉到了浑身传来的痛楚,几乎快要动不了了。
听到他的呻吟声,火堆前面背对着他的消瘦身影回过头来,伸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露出满头斑驳的头发,还有这一张苍老又陌生的面孔。
“你醒啦?”
他咧嘴,露出了一个诡异又阴森的笑容,愉快地低头拍了拍身旁的手术箱:“变性手术很成功,科科科,从今以后你就是漂亮小姑娘啦……”
槐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声叹息:“别吓我啊,师姐。”
“嗯?“
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微微停滞,旋即微妙变化了起来,变得温柔又愉快:“猜到了吗?”
说着,‘老人‘抬起手,从自己的脸上又剥下了一层纤薄的面具,展露出隐藏在下面的熟悉面孔,长发如水从肩头滑落。
罗娴的笑容愉快,眼睛微微眯起,好像一对月牙那样。
“怎么发现的?”
“之前你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么?”槐诗艰难地撑起身体,摇头:“那个时候我姑且还算清醒着呢。”
“怪不得睡得那么沉,怎么叫都不醒。”
罗娴托起下巴端详着他,充满兴趣:“我等了那么久,就一直在想……如果他再不睁开眼睛,不如悄悄的把他脖子捏断吧,真是犹豫了好久。”
“……”
槐诗无奈的笑了笑:“那我是不是要多谢你不杀之恩?”
“不用谢。”罗娴摇头:“因为实在忍不住,我就把你的脚趾头全都捏碎了来着。”
槐诗吓得几乎从地上跳起来,旋即,就看到罗娴恶作剧得逞了一样的笑容:“开玩笑的……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不……只是……”槐诗想了很久,挠了挠头发:“只是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快和你见面而已。”
“这样才算邂逅嘛,对不对?”
罗娴伸手,将槐诗从地上浮起来,撑好,然后将一个塑料碗塞进了他的手里,热腾腾的咖喱米饭正散发着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