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
在昏暗之中,他撑起烛火,踏着台阶,缓缓向下……好像一步步走进海底。
在他的脚下,一层层的黑暗如潮水般荡漾。
槐诗感觉脚趾有点麻木了。
停下来,活动了一下脚,感觉到脚腕的微弱僵硬——那是光照不到的地方在渐渐石化。
越是向下,回荡在黑暗之中的诅咒就越是强烈。哪怕稍微是撑着火光,稍微有那么片刻形成了阴影,都会在皮肤表面形成微弱的石化。
万幸的是,只要不太过于深入,这个过程对于少司命的抗性而言,都还是可逆的。
他停顿了一下脚步,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向四周。
在孤独向下的楼梯之外,便是茫茫的黑暗。
丝毫不符合常理。
一路所走来的路程,他感觉自己再努努力,哪怕是步行走回铁晶座也够了。可却依旧没有离开分控中枢的范围。
现在他忽然感觉这一条长路可能才刚刚开始。
他还需要继续向下……
在一个阴魂不散的背影引导之下,好像自寻死路那样,扑进最黑暗的地方里。
槐诗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凝结成实质的黑暗太过冰冷了,像要夺走他所有的温度,让他冻僵在这里。就算是少司命感觉到了疲惫。只可惜那些衔烛之鸦都在他身后开高达呢,否则叫出来起码也能照个明。
在漫长的跋涉中,他喘息了片刻,继续向下行走。
“别西卜,你在么?”
他想要找个人说说话,不行的话,来段童林传也没问题。
“我不在……”
别西卜罕见的对说话没了兴趣,听上去没精打采的:“别理我,我快要难受死了。”
“怎么了?”槐诗问。
“大哥,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就不知道自己在玩粪坑蝶泳马拉松么?”别西卜抱怨:“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啥玩意儿?”
槐诗愕然,环顾四周:“这都几千万年了,哪里还有粪?”
“比方,比方你懂么?”
别西卜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蝇生不易:“你自己不也难受的要命么?放大一万倍,那就是我的感觉了。”
“不至于吧?”
“我现在感觉每一秒钟都有十几个柜子砸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