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喧闹的码头在寂静的夜里也沉寂下来。
除了岸边那两排瓦房里有值夜的人来回走动,海边更是空无一人,只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偶尔有海鸟从身边掠过,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月上中天,星光惨淡。
汪荣带着人沿着北市往北找,裴泽和花椒则顺着海边一路往南,花椒一路小跑着在沙滩上大喊着表姑,裴泽也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海面上没有一艘船,沙滩上也空荡荡地,越走礁石越少,只有海风在防风林树梢上盘旋呜咽。
花椒跑了一气就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放慢了脚步。
裴泽很快气定神闲地到了跟前,见她满头大汗,头发凌乱,很是狼狈,沉声道:“你放心,表姑没事的,她最多是心情不好,出来走走。”
“可是这么晚了……”花椒擦了擦额头的汗,忧心道,“万一她想不开,再寻了短见,那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她明明知道冯氏受了打击。
却也没有好好安慰她,反而残忍地让她做选择题,但她忘记了,冯氏是古代女子,无论哪种选择都不是她能轻易接受的。
“这跟你没关系,不要想太多。”裴泽掏出帕子递给她,安慰道,“表姑性子太过倔强,这样的事早晚会发生,她不明白熊掌和鱼翅不可兼得的道理,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个局面。”
“你的意思是,她应该欢欢喜喜地接受那个女人?”花椒随手接过帕子,擦了擦汗,擦完才意识到这是他随身带的帕子,心里多少有些尴尬,找了处水湾,洗了洗手帕,拧干递给他,裴泽低头看了看她,“你先拿着吧!”
花椒只得把手帕缠在手腕上,见他不回答,边走边问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觉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你误会了,我就不是这样的人。”裴泽轻咳道,“你还往前走吗?”
“前面怎么了?”花椒这才发现前面是入海口,有一道十几米宽的河面挡在两人面前,明晃晃地像镜子一样,花椒突然明白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沿着海边走来镇上近,村里人却依然走山路的原因,有这条河在,他们还是得绕回山路上去。
“过了这个河,就是桐花村了,你要不要回村看看?”裴泽指了指河边的小路,从这条小路过去就是虎啸岗,花椒点头道:“回村看看吧,兴许表姑回村了。”
两人沿着河边的小路一路往西,很快到了虎啸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