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围着新娘子问这问那的,时不时地打趣几句,羞得裴莺抬不起头来,尤其是裴春花,简直比王氏还要兴奋,唾沫纷飞道:“今年咱们家真是喜事连连,我们盛哥儿也快要成亲了,明年这个时候,我可得又抱孙子了,到时候莺子肯定也有了,刚好跟嫂嫂一起看孩子。”
“你看孙子是正事,你嫂子可未必看外孙,人家莺子婆婆给看呢!”袁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拉着裴莺的手道,“我家莺子就是有福气,女婿好,婆家人也好,还在娘家跟前盖了新房子呢!”
裴莺红着脸不说话。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氏心情很好,又问关盛的亲事,这些日子她忙着裴莺的嫁妆,也顾不得过问小姑子家的这些事,裴春花得意道:“千挑万选了这么久,还是盛哥儿的师傅自作自家媒,愿意把自家女儿说给盛哥儿,以后盛哥儿就在桐城安家了,手艺人靠手艺吃饭,桐城可比咱们梧桐镇大,也好赚钱,我就放心了。”
小余氏撇撇嘴,抱着孩子走开了。
她见过盛哥儿师傅的女儿文氏,说话办事风风火火的,见了男人也敢大胆盯着看,简直是个话痨,也不知道看上关盛那个闷葫芦哪一点了,裴春花虽然也觉得文氏性子欢脱了些,但架不住人家爹有手艺,家境也殷实,硬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倒是当着她跟关茂的面,夸关盛是个有福气的。
意思是说她娘家没有关盛老丈人家殷实呗!
哼哼,婆婆也不想想,关盛去了桐城,跟上门女婿有什么区别,日后还能指望着他们养老不成?
到头来还不是得靠她跟关茂!
裴春花知道小余氏对她不满,也不在意,压了压声音,对王氏道:“反正现在看着比茂哥儿媳妇强,我跟你们说,茂哥媳妇瞧着不言不语的,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孩子也不管,还成天嫌她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的。
饭不做,还说她做饭不好吃,什么东西!
花椒抱着宣哥儿坐在窗边玩拨浪鼓,拨浪鼓就是关盛给做的,还画了几只小狗子,惟妙惟肖的,手艺的确不错,杨氏跟柳氏窃窃私语,并不理会裴春花的话,大家都是过来人,婆媳关系好的没几个,谁也不用说谁。
王氏当着三个媳妇的面,也不好说别的,但她显然很不愿意听裴春花说话,不冷不热道:“他姑,这话可不敢说早了,好不好的,得相处几年再说。”
不说别人,就拿花椒来说,那可是她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