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脑都搬到了落地玻璃前。
很快,他把自己的肚子塞成了一个杂货铺,里面什么颜色的液体都有了,很多的颜色混在一起,不是黑的,就是灰的,张晨不知道自己的胃里现在是黑的还是灰的。
反正他的心情是灰的,脸色是黑的,而肚子,是难受的。
他不停地上洗手间,上完了执拗地还是回到了落地玻璃前,仿佛他已经被诅咒了,今晚一定要待在这里。
他其实是不敢离开这里,坐在这里,看着刘立杆他们在篝火边又唱又跳,他的脑子还可以不去想别的,还不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要是愿意,他随时都可以下去加入他们。
如果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时候,孤独和无尽的忧伤就会席卷向他,张晨虽然没有想这么多,但潜意识里,他不忍离开这一个还能看到一团火的地方。
有些困了,张晨伸出手去,用睡袍的袖子把周围的空酒瓶空罐子扫开,给自己腾出了一块地方,倒在地毯上就睡着了。
张晨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刘立杆他们也已经离开沙滩,天要下雨,那些又硕大又明亮的星星们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海浪,还是从黑暗中翻出一道一道的白线。
张晨欠过身子,从茶几上拿过了BB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信息,时间已经快四点了。
张晨随手就把BB机扔了。
张晨背靠着玻璃坐着,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黑暗里的东西也看得清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房间,有一组沙发,和一个写字台,写字台的前面有一张椅子,上面有台灯,写字台过去,是小冰柜,再过去,是一个玻璃的橱柜,然后就是门廊,门廊的左边是挂衣橱,右边是洗手间,正中间,就是出去的门。
沙发的对面是电视机,电视机过去是通往房间的门,里面有一张空床,很大,很舒服,很贵,比望海楼的房间贵十几倍。
张晨呆呆地看着这里的一切,感觉自己已经被嵌进了这个房间,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房间的一部分,和沙发、橱柜、写字台一样,自己已经被物化了,也是没有生命的。
张晨想站起来,把自己移到那张舒服的床上去,又懒得站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巨大的笨重的甲壳虫,所有的举动都变得艰难了。
他猛然就想到了顾淑芳,那么轻盈的顾淑芳,他想到自己昨晚突然的离去时,她那个错愕的表情。
他觉得她是被深深地刺痛了,想到了她被深深地刺痛,张晨觉得,自己突然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你妈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