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坐了下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为了掩饰自己的窘境,张晨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着,顾淑芳则拿出抽屉里的单据和账本,一笔一笔地记账。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两个人竭力控制着自己心跳的速度,但他们觉得,自己还是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那一层窗户纸已然捅破,所有的暧昧和朦胧都变得明朗了。
双方的态度已很明确,对顾淑芳来说,再说就是自取其辱,而对张晨,他还能说什么呢?虽然他来的时候是打算好好谈一谈的,但到了这里,真正的面对面时,他觉得又没那个必要了。
再说一声对不起?你对不起什么?
张晨深吸了口气,他把那一叠单据从抽屉里拿出来,推到了顾淑芳那边,顾淑芳连看也没看,张晨轻声说:
“淑芳姐,这几笔钱,你安排一下。”
顾淑芳头也没抬,她把那叠单据拿过去,还是看也没看,就放进了抽屉,继续记账。
两个人又沉默着,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但又觉得,就是开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就继续沉默。
办公窒里,只能够听到顾淑芳敲击卡西欧计算器的声音。
沉默了半个多小时,顾淑芳终于把账记完了,她把账本放进抽屉,拿过桌上的订书机,想把几张单据订在一起,按了一下,订书钉却卡住了,没有订出来,她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
张晨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想说,我帮你看看。
顾淑芳突然就爆发了,她的手握成拳头,在订书机上啪啪啪啪啪啪地敲打着,张晨站了起来,惊愕地看着她。
顾淑芳也站了起来,她拿起订书机,啪地一声砸在桌上,左手一挥,桌上的单据都被扫到地上,还没等张晨反应过来,顾淑芳一转身就冲出门去,跑上了楼。她要是不跑,她觉得自己站在那里,马上就会嚎啕大哭。
张晨追出了办公室,楼梯上已经没有顾淑芳的身影,张晨朝楼上跑了几步,脑袋伸出了三楼的楼面,他朝两边看看,三个房间的门都关着。
张晨就在楼梯的半中间,站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上去。
张晨退回了办公室,把地上的单据都捡起来,整齐地放在顾淑芳的桌上,他拿起订书机,掰开看看,里面一排的订书钉已被摔打得歪七扭八,他把它们都倒出来,装上一排新的订书钉,按了一下,订书机还没有坏。
他把订书机压在那叠单据上,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张晨叹了口气。
他把办公室和自己房间的门都关了,走下楼去,回到了工地。
傍晚的时候,刘立杆和二货来了,张晨主动提出来,去哪里喝酒,二货说花江狗肉,刘立杆说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