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骂道,“我卖布,从你们浙江绍兴的柯桥,拉布到浏阳卖,整卡车整卡车地拉,当时浏阳人上街买布做衣服,那布基本都是我卖的。
“到零八年的时候,买布的人一年比一年少,都开始买成衣,有多少人还买布做衣服啊,特别是年轻人,都穿那个牛仔裤、牛仔衣了,裁缝店哪里能做,我看这个趋势,布生意只会越来越差,就想着转行,有这么个机会,就跑海南来了,没想到是个坑。”
谢总苦笑道,继续说:“在大陆,觉得自己很厉害,家里的门槛,都要比别人高一尺,走路衣角都能够撞死人,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能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你想赚的钱,总有人抢先一步,比你先赚走了。”
刘立杆心想,这就是俗话说的,山外有山了。
谢总在老家,赚了八百万,比永城的那些大王,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应该是大王中的大王,到了这里,你那点钱,那点本事算什么,这就好比水泊梁山,那些家伙在家里,一个个都是乡里横,跺跺脚地也抖三抖,聚义厅上一排座次,你只不过是个名号。
两个人下了车,站在车旁,刘立杆朝四周观望,发现这地方其实也就紧挨着海城,孤零零地落在一片荒坡上,远远地,能看到海城的楼影,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到这里租仓库,租金便宜,交通也还算方便,特别是厂房门前的这块空地,装卸货物太合适了。
“这是什么地方?”刘立杆问。
“我也不知道这里应该叫什么地方,没名字吧,原来是武警部队的一个靶场,城市扩过来,这里离城市太近,就废弃了,一直荒着,我那个鼓动我来海南的老乡,是部队的参谋长,他们想把整个靶场租给我,我才不要,要那么大干嘛,我只要了三分之一。”
“租金很便宜?”刘立杆问。
“整个靶场的话,五万一年,我租三分之一,贵一点,两万,我他妈的一次性把二十年的都交完了,又便宜了一点,给了他们三十五万。
“我想,既然都在这造厂房了,那就死也要死在这里了,想挪也挪不走,我二十年租金一次交清,部队当然愿意啊,这地空着也空着,他们一下子有几十万的收入,至于后面的人没钱收,谁会管啊。”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进了厂房,厂房原来是大通间,现在被隔成了一百多平米的一间间仓库,中间是一条通道,这些仓库里堆着的大多数货物,现在基本都变成了无主货物,租金一直拖欠着没交,按照协议,处置权都归谢总了。
谢总请刘立杆来,就是想请他看看,能不能把这些货都处理了。
刘立杆知道,包括那一仓库的酒鬼酒和湘泉酒,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