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萎缩起来,不吵了,但在家里,就像有世仇的敌国,我和我妹妹要是不在家,他们就一人一个房间,门关着,开门都要先开条缝,看看对方在不在外面。
“吃饭也是,各做各的,各吃各的,碗筷和油盐酱醋都分得清清楚楚,连吃剩下留在桌上的菜,盘和盘都不会挨到一起。
“我觉得他们后来不是不想离,是根本连和对方说一句离婚都不屑说,几年都没有一句话,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人开一条门缝,看到另一个人跌倒在外面,他都只会把门关上,而不会说出去看看,对方怎么样了。
“理解了吧?我就是害怕苦难的日子,会让我和我的未婚妻,有一天也变成这样,你们可能会说,也有患难与共的夫妻,我不知道,也不相信,我想即使有,那也肯定是少数,他们是非人类,我可不敢赌这个,情愿在事情没有变坏之前就及时中止。
“不然,我们很可能会变成我父母那样,有时我看着自己的父母,很同情他们,真的,我觉得他们整个的人生都是凄惨的,是黑暗的,即使原来有一些亮色,后来也被他们自己涂回去,彻底涂黑了,我可不想成为他们。”
孟平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三个人都沉默着。
虽然已经醉意朦胧,但刘立杆还是给每个人的茶缸里都倒满酒,碰了碰,张晨没有一饮而尽,而是站了起来,手拿着茶缸,一边喝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去沙发那里,倒了下去。
茶缸跌落在地上,发出嘡啷啷的一阵响。
孟平和刘立杆都笑了起来,孟平指着张晨的方向,叫着,哈哈,倒了倒了,他自己的身子,跟着软绵绵地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刘立杆一个人,坐在那里嘿嘿嘿嘿地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