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的阒静,刘立杆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在黑暗中回响。
适应了室内的黑暗以后,刘立杆双眼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电话,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四点四十。
刘立杆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在黑暗里坐着,心怦怦直跳地等着远方的电话,这更加重了那种仪式感,刘立杆心想,这声音要有多大的穿透力,才能够穿透那冰冷的,一半在白天,一半在黑夜的太平洋啊。
随着时间的临近,刘立杆坐直了身子,双手握在一起,互相紧张地搓着,心都已经跳到嗓子眼里。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刘立杆吓了一跳,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去抓桌上的电话,没想到可能是太紧张的原因,话筒刚刚拿起,他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喂——”,话筒从手里滑落,掉回到机座上,刘立杆连忙一把又抓起话筒,话筒里已是嘟嘟的声音。
刘立杆在原地跳了起来,用手击打着自己的头,骂道:“你妈逼啊,没用的东西!”
掉落在桌上的电话还发着嘟嘟的声音,刘立杆醒悟过来,赶紧把话筒放回机座,刚刚放下,电话铃声就响了,刘立杆赶紧抓起话筒叫道:“喂喂,美丽,是你吗?”
“是我呀,老麻,刚刚电话怎么断了?”
刘立杆嘿嘿笑着:“太紧张了,电话没拿牢,掉了。”
黄美丽咯咯笑着:“你紧张什么,老麻?”
“和你通电话啊。”刘立杆说,“不不,还有今天,手上拿太多东西了,我拿了乳猪和文昌鸡,还有空心菜。”
“好啊,老麻,我很想吃。”黄美丽叫道。
“好,我马上做给你吃,美丽,你现在在哪里?”
“西雅图呀……”
“不是,我是说还在那个酒吧?”
“不在,我在路边的电话亭里,西雅图的这条街道很漂亮,老麻,我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可以看到街道两边的树,还有夕阳,对了,老麻,这些树的果实很像栗子,但不能吃,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很特别?”
“特别特别,咯咯,它叫欧洲七叶树,也叫马栗,西雅图到处都是这样的树。”
“很好听的名字。”“是呀,房东和我一说,我就记住了,他特别告诫我说,这果实不能吃,有毒。”黄美丽说,“好了,老麻,我饿了,你现在做菜给我吃。”
“好,我先穿上白色的围裙……”
“再戴上白色的很高的那种帽子。”
“好,再戴上帽子,刘大厨出场了。”
刘立杆接着一步步叙说着烤乳猪的步骤,说自己怎么一边烤,一边在乳猪上刷着蜂蜜和调料香料,乳猪怎么样在火中慢慢地变得金黄。
“我口水都流出来了,老麻。”黄美丽叹了口气。
刘立杆问:“你接下来,想先吃蒜泥空心菜,还是文昌鸡。”
“文昌鸡炖着,你炒空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