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甘心。”泰安帝笑了笑,“若是伯父当年没有死,我父亲大约会封一个亲王,而我,或许便是亲王世子,父亲退下来了,我便是王爷,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你看如今的定王,他的今日,大概便是我的了,是觉得过得很差吗?”
“做皇帝啊,哪里有做王爷轻松自在,他只想与王妃长相厮守,不想纳妾就不纳,不想生孩子也不生,该有的好日子,却也一样都不缺。”
“而我父亲,大概也像容老国公那样,等老了,便退下去不管事了,自在随心颐养天年,又有什么不好的?”
“倒是做皇帝,要守这万里河山,时时刻刻不得清闲,夜里常常辗转反侧,在反思深思:朕这皇帝做得可还行?可对得起先祖?可对得起这天下百姓?”
“你只想要皇权,要这至高无上的身份帝位,却不知这皇权之下,便是这万里山河的责任在肩头。”
“便是当真如你所愿,你做了皇帝,你也做不好一个皇帝。”
“你若是心还不能静,便常去你祖父牌位前跪着,好好想想他老人家,当年决意赴死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朕猜,或许是为了李家,为了妻儿,为了部将,为了天下,可独独没有为了帝位的。”
“你这些年来做下的事情,仔细回想回想,可有哪一件是对得起他老人家的?”
泰安帝离去之后,怀南王跪在昭明太子的牌位前。
屋中有佛香渺渺,有僧人诵经声声,昔日的种种从记忆深处纷至沓来。
那些个桩桩件件不可见人之事,那些个为了他铺就帝王之位的累累白骨,仿佛一一在眼前。
都是他...都是他错了吗?
他的祖父,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帝位,根本就不在乎......
怀南王想着想着,忽然有眼泪从眼眶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