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山包上的竹林中有条石板小道,不走近绝难发现。石缝生满杂草,石面却有些光滑,显然常有人行走踩踏。山包低矮,他们很快登顶顺坡而下,转过几篷竹蒿,赫然见到下方耸立着一座大庭院。
月色下的屋子泛着青灰,有八九间砖瓦房,屋檐下的阴影漆黑晦暗,中庭亮着一圈橘黄色的光。
院门厚实,雕刻着两尊门神,面目狰狞,呲牙咧嘴一哭一笑,朱红色油漆斑驳脱落,气势却森严逼人。魏央上前推了一把门,木门“吱呀”狭开一条两指宽的缝,门后被铁销挜着推不动。灯光透门缝而出。
“老乡!老乡”魏央敲门,喊了几声。
院子里静悄悄,没人应答。
“有血腥气。”苏妃拉紧狼头的手,重重往后拽。
魏央也闻到了血气,油腻腻的,穿堂风挤出门缝扑面而来。他迟疑一下,眼睛凑着门缝往里打望。门后的过道尽头是个方形庭院,院墙发黄,挂着一盏灯,喇叭形铁壳灯罩聚拢灯光,洒了一地。院子中央有口石栏水井,附近垒着一个简易灶台,灶火燃烧正旺,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热气腾腾像在熬汤。
天井地上血迹斑斑。
空无一人。
“老乡!开门呐”
魏央扯高嗓子喊了一阵,大门后依然悄无声息,没人回应。
“我来看看。”狼头忍不住也上前去趴门缝。“啊哟!”狼头突然大叫,像触电一样慌张往后急退几步,差点撞倒魏央。
“嘎吱”
院门忽然被打开一扇,灯光亮得刺眼。
门后站着一个高壮的大汉。他背着光面目不清,头戴破帽,脚下套着一双硕大的胶鞋。
他是木匠。
木匠右手提一柄尖刀,刀刃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