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之下,藏着滔天的怒火,对群臣的怒火,对朝廷的怒火,对世家门阀的怒火,甚至还有对天子的怒火。
京城的流民都如此惨了,那么京城之外呢,官道的两旁,又有多少尸骨暴尸于荒野?
死的,总是百姓,惨的,也总是百姓。
昨天楚擎的那一番话,不是打动了他,而是触动了他。
千骑营副统领,如此年纪轻轻,却愿意去做一些正确的事,他为官二十余载,无奈了二十余载,还要再等多少年,回想当初,金榜题名时,挥舞着酒壶,大喊着要革除弊病,大喊着要忠君爱国,大喊着要爱民护民,多么的天真,也是多么的得意。
昨夜,马睿梦中惊醒,泪流满面,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还当这三品的京兆府尹做什么,辞了官,离开京城这个令他作呕的城池。
马睿最大的悲哀,不是见到了流民的惨状,而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明明应该可以做些什么却做不了什么的感觉,让他倍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