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江月生,从始至终,从天子出城,到入南郊庄子,一直没有说过话,一个字都没说过,哪怕他比昌贤还要了解流民的情况,却从未和天子介绍过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看着,观察着,然后独自一人,带走了李文礼。
天子也骑着马走了,来到了那些囚车旁,高高在上,望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披头散发的李刻。
“李刻,李刻,呵。”黄老四居高临下的望着囚车中的古稀老人,轻声开了口:“朕,比之吴王,如何。”
这就是黄老四想要问的,我,天子昌承佑,比之吴王昌承恪如何,现在,我,依旧是九五之尊,站在你的面前,你,却在囚车之中等死。
一路上几乎被折腾没了半条命的李刻,微微抬起眼皮,一语不发。
作为三朝元老,这位看着瘦小虚弱的老头,比谁都清楚,他的下场,只有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李家上一代家主的荣耀,不允许他说出求饶的话。
李刻扯动着干瘪的嘴角,用瘦弱的肩膀挺起了枷锁,努力的扬起了脑袋。
“黄泉路上多寂寞,李家人三代同堂,择日,我等同上路,善。”
“朕允了。”
一声“朕允了”,还是那么的轻,近乎于温柔,这一声“朕允了”,伴随着夜风消逝的无影无踪,决定了李家人的命运,三代人的命运。
一夹马腹,黄老四入城了,看都没看一眼身后远处的那些群臣。
没人知道天子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回宫了,什么都没交代。
群臣自然也就入城回到了各自的府邸,今夜,朝臣难眠。
至于楚文盛,则是刑天拿着海飞丝,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老楚的确挺懵的,那些李家串通番蛮的书信被孙安要走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老楚一看没人搭理自己,一挥手,二十个甲胄上满是鲜血和污迹的骑兵,解开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了各式各样的常服,换上后,入了城,走向了四面八方,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背着包袱的楚文盛,就这么牵着军马走向了楚府。
快到楚府时,楚文盛松开缰绳,贴着墙边来到侧门前,轻轻敲了几声,三长三短,一停顿,再是三长三短。
片刻后,里面传出了微不可闻的询问声:“是老爷吗?”
“是老子。”
侧门被打开了,包管家满面惊喜之色:“老爷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