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三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楚擎很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记起绿珠的名字,说不上缘由。
他只期望有朝一日,当没尊严的绿珠变成那个有名字的女人时,重获被这个世道剥夺的尊严。
“那便除。”马睿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说道:“除,老夫与你同除,同杀。”
“多谢马大人。”
“夜了,楚大人回去歇息吧。”
楚擎叹了口气,他还想说些什么,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马大人早些歇息了,我回去了。”
楚擎终究还是站起了身,马睿亲自相送。
情绪的尽头,不是脏话,不是发泄,而是沉默。
来马府,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楚擎更是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马睿听懂了,理解楚擎的莫名其妙,也听懂了莫名其妙,人,谁又不莫名其妙的。
礼部尚书,莫名其妙的在府中宣淫。
卑贱的商贾,莫名其妙的以为他们掌控着京中百姓的命运。
千骑营副统领,莫名其妙的的愤怒着。
人们总是对应该习以为常的事莫名其妙,对应该莫名其妙的事情习以为常。
扶老太太过马路,习以为常。
多年后,扶老太太过马路,莫名其妙。
老太太被扶着走过了马路,慈祥的笑着,说谢谢,习以为常。
多年后,老太太躺在地上打着滚,人们见到手足无措的好心人,看向老太太,习以为常,看向好心人,莫名其妙。
楚擎以为自己会习以为常,可却变的莫名其妙。
原本习以为常的世道,渐渐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着,就渐渐习以为常了。
希望如火,失望如烟,生活就是一边点火,一边冒烟。
救济了灾民,楚擎感受到这个世道微弱的火焰,可火焰渐渐熄灭,变成了烟,越来越浓,滚滚浓烟。
章府,不过是一个缩影,大昌朝,就是靠章松陵这种逼人治理着的,自己,则生活在这样一个由无数个章松陵治理的国度之中,莫名其妙的就慢慢习以为常了。
离开了马府,楚擎没有回楚府,而是去了千骑营衙署。
千骑营依旧人来人往,楚擎进入了班房中,第一次,让探马们将竹简送来,记录着信息的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