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卿将司马嫱带回恒山王府,偷偷摸摸地翻了围墙。
这小傻子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酣,也不哭闹着要娘亲。然而,他裴元卿是要颜面的,放出狠话,送她回家,如今又灰溜溜地寻自己的稼轩居,唯恐碰见不长眼的下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裴元卿被嫡母林氏身边的刘嬷嬷吓到。
“王爷、王妃,万福。您们这是要给老太君和太妃娘娘请安吗?老太君昨夜睡得晚,免了今早的请安。太妃娘娘听后,按照规矩办理,不能逾越过老太君。”刘嬷嬷敷衍性行了礼,堆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昨晚动静大,嫡母林氏乃当家主母,必定知道是什么情形。
裴元卿现在没有好情绪,应对刘嬷嬷这个仗着嫡母林氏的权势而到处摆架子的老货,微微点头,便大步流星地踏入稼轩居。
这时,小傻子胡乱地抓着裴元卿的衣领,又嚷嚷起“娘亲…药药”。
他算是听懂了小傻子的懒调子,即叮嘱高阳长公主喝药。
结合高阳长公主最近这一系列的骚操作,裴元卿细细思索,大概有了猜想。高阳长公主换上不治之症,急于将小傻子托付出去,就打上恒山王府的主意。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裴元卿可以理解高阳长公主的煞费苦心是一回事,轮到自己被狠狠欺骗又是另一回事。
“阿坤,待福寿郡主苏醒过后,用了早膳,就送她去大明宫。本王倒要看陛下是否亦如高阳长公主那般铁石心肠。”裴元卿依旧阴沉着脸,不乐意咽下这口闷气。
庆功宴上,明眼人都瞧得出,魏武帝对小傻子有多爱重。
话音刚落,小傻子啊地一声,吐了裴元卿满身隔夜菜。裴元卿没有洁癖,却也在上京长安养尊处优了数日,闻着这股酸臭味,脸色黑得跟锅盖差不多。偏偏,小傻子提着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小身板缩成鹌鹑蛋,不觉得自己犯错,反而好像是他随时要欺负过来似的。这倘若是个正常的肤白貌美胸大的小娘子,他裴元卿都要怀疑其居心不良。但是,跟小傻子较劲,就显得有失风度。
“王爷,换身衣服吧。”阿坤赔笑道。
裴元卿听后,大大方方地展开双臂,方便阿坤更衣。接着,他嗅到淡淡的果奶香,才意识到小傻子霸占了他的卧房。他瞥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小傻子,不知该气恼还是无奈,终究示意阿坤跟上,去了隔离梳洗换衣。
不到一盏茶功夫,裴元卿习惯性走向卧室又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