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不花觊觎司马嫱一事,暂时告一段落。
其实,察罕不花再怎么猖狂,在东胡部落酋长面前,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崔远山便是利用这点,向东胡部落酋长示好。
东夷近来推行变法,其中一条就是取缔人身买卖的陋习,鼓励订立用劳动和知识换取银钱的契约。因此,崔远山购买到东胡部落酋长偏爱的东夷美人,是动用了清河崔氏的势力。
小小东夷,向大魏俯首称臣数百年,不足畏惧。
“恒山王,我们是低调一段时日,避开肖刺史的注意力,还是趁机拜访陆氏茶场,谈成一笔大交易。”崔远山浅笑道,这清清冷冷的音质,也只有在这刚刚烧起地龙的萧府,听起来不至于凉薄。
裴元卿听后,摸了摸下巴,正是陷入沉思的表情。
咳咳,裴元卿不是思索崔远山的提议,而是琢磨崔远山的笑容。他和崔远山,从长安城奔赴陇右道,相处起来也有几个月了,就从没见崔远山笑过。好像是奴奴出现后,崔远山开始卖笑了。
卧槽,崔远山不去卖笑忒浪费了,这随意一抹笑,犹如爬上柳梢头的月光这般柔美,又宛若滑落进寒兰花蕊的露珠那样纯粹。
“恒山王,你不会走神吧?”崔远山失笑道。
正抓了一小撮裴元卿的银发而编织西戎最近流行的脏脏辫的司马嫱,压根没有倾听崔远山的言辞,就认真地点头如捣蒜。
反正,崔哥哥说什么都好听,就像圆滚滚的珠子碰撞了同样圆润润的玉盘的声音,清脆脆、凉丝丝。
“北狄人怎么选择,我们照搬。”裴元卿皱起眉头,抬手戳了戳没良心的小傻子,语气听着硬邦邦的,不大友善。
北狄人盲目自信,追求奢华,自然是要讲大排场。
三天后,两辆北狄镀金南瓜形状四轮马车,由八匹纯白骏马并排拉着,几乎占据整个街道,浩浩荡荡地驶向陆氏马场。
裴元卿学会给司马嫱扎北狄的花苞头,可爱甜美。再配上一件风靡北狄的玫瑰红轻纱缀东珠大圆摆蓬蓬裙,增添三分女人的妩媚色。
“恒山王,有没有觉得自己老了。”崔远山调笑道。
裴元卿听得一头雾水,这只老狐狸,有屁就不能快放么。可是,当他瞥见小傻子趴在窗上摇晃着小脑袋的风情,又瞅了瞅越发涌动的人头,皆是少年模样,顿时阴沉了脸。
“阿嫱,好久不见。”陆崖站在陆氏茶场门口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