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裴元卿光明磊落,同小傻子置什么气。
宠爱不是宠溺,督促小傻子学习一点独立,有益无害。
不到一盏茶功夫,阿坤又急匆匆地赶来,哭丧着脸,眼眶发红。裴元卿心底咯噔一声,接过河东裴氏安插在北狄的暗桩传来的书信之前,闷了大口凉透的茶水。
吴氏在北狄为救大魏人而失足落水。
这时,崔远山也收到清河崔氏暗钉子的来信。虞大掌柜送达东胡部落的硝石,全部用于制作冷饮,并无外流。
“大冬天的,想吃冷饮,凿冰块即可,何必浪费。”阿坤恼道。
“漠南王庭有高人指点,却不愿意孤芳自赏。”崔远山冷声道。
“所以,虞大掌柜在镇远镖局押送的一千斤六安瓜片里捎带硝石,这个线索,就是所谓的王庭高人故意暴露给我们的。而小吴之死,才是赤裸裸的挑衅。”裴元卿握紧了发白的拳头,冷笑道。
当晚,裴元卿持着方天画戟,在临渊居外练习了足足两个时辰。
三天后,永兴镖局也将一千斤六安瓜片送入北狄。
卿卿…奴奴…乖乖…吃肉。卿卿…奴奴…乖乖…穿衣。卿卿…奴奴…乖乖…洗澡。卿卿…奴奴…乖乖…睡觉。
司马嫱软软糯糯的嗓音,试图减轻裴元卿的焦虑。
“恒山王,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崔远山叹道。
“他们都是老子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兄弟,凭什么要牺牲!崔远山,你知道么,老子与他们同吃同睡同操练,并没有觉得自己多高贵。小吴单身,小郑新婚,小王丧妻,他们都有大把青春去挥霍呢。”裴元卿歇斯底里地吼道,丹凤眼圆瞪,布满红血丝。
话音刚落,阿坤再度急匆匆地出现在门口。
“王爷,小郑的死法与小吴一样。”阿坤哽咽道。
裴元卿揉了揉眉头,沉闷半晌后,抓起马鞭,大步流星地跨出府门,正准备骑上河曲马时,司马嫱已经端端正正地坐着。
此刻,他悲伤、愤怒、烦躁,哪里有心绪顾及到其余人。
既然小傻子要奉陪,他也就毫不客气地策马奔腾,任由这头被染色膏漂出的银发随风张扬又落寞。
哈秋…哈秋,司马嫱刚控制住冻得发抖的状态,就打起小喷嚏。
可惜,裴元卿灌了许久的雪风,方将司马嫱紧紧地揽在怀里。
半个月后,大雪节气,道路结冰,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