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奔波,导致裴元卿和司马嫱又累又渴。况且,裴元卿的手臂有几道皮外伤,草草包扎之后,略微发脓,如小蚂蚁叮咬般作痛,教裴元卿只能偷偷皱眉。
“卿卿,瓜瓜!”司马嫱指着翠嫩嫩的藤蔓上结起的青黄交接大果实,软软糯糯地道,嗓音里透出显而易见的兴奋。
“奴奴,有毒,不能吃。”裴元卿低声道。
语罢,司马嫱垮了小脸,扁着小嘴。
“奴奴,我们忍一忍。西戎别的部落暂时去不了,他们对我都充满敌意。只能回玉门关,赌一赌绍璋会拜托秀夫前来接应。到时候,你敞开小肚皮吃肉肉,我绝对不会阻拦。”裴元卿有一下没一下抚摸司马嫱的小脑袋,柔声道。
司马嫱听后,勉强点一下头,不敢浪费力气说话。
“奴奴认得芨芨草不?”裴元卿问道。
“不可…入药。”司马嫱托着小下巴,认真思考,娇娇软软地道。
别看小傻子心智不全,居然对各种药材颇感兴趣。这份识记,非一般人能够做到。思及此,裴元卿爽朗一笑,牵着司马嫱,翻身下马,寻找芨芨草。
冬日的芨芨草,枯黄且修长,紧贴着沙地,不容易辨认。
所幸,平日里瞧着娇滴滴的小粉包,提起一对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一步一个脚印跟上的同时,四处环顾,不放过任何草木。木旋花、骆驼刺、仙人掌、沙拐枣、梭梭、花棒……东一棵西一处,种类多样,低矮到直接踩过,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一炷香后,司马嫱仍然毫无抱怨,只是耳尖地听见裴元卿嘟囔一声芨芨草的时候,两眼发亮,还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干涩唇瓣。
裴元卿拔起芨芨草,顺着根部,寻到湿润沙壤。
他抽出司马嫱发髻上戴的镂空扇形银簪,蹲下身子,先是小心翼翼地用银簪拨开沙子,确认没有隐藏的毒性植物,再是双手并用地刨呀刨,看得司马嫱边咯咯笑边鼓鼓掌,直至一股清泉喷出。
嗷嗷,司马嫱从小到大都没有觉得泉水如此甘甜。
若不是裴元卿在旁催促,司马嫱大概能把自己喝成小胖胖。
裴元卿此刻十分庆幸于自己一直保留着佩戴水囊的习惯,解决水源问题后,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带着司马嫱寻找食物。
沙漠动物为了躲避高温和干旱,多半在黎明或者黄昏出没。
眼下是大雪过后的第一个艳阳天,热得裴元卿脱去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