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良田的风气由来已久,孤亲眼去见见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宫内你便与母后说一声吧。至于其他人那里,就随意捏造一二,不得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王让功心领神会,伺候着萧见深换了一袭绝对不显眼衣服,又叫来两个武功厉害却从没有以东宫中人身份出现在人前的侍卫,便伺候着太子从后门离开东宫。
这还不算完,最重要的当然是这几日太子的行踪问题。
王让功久在深宫浸淫,最是拿手这些阴谋诡计,不过垂眉片刻,脑中就有了一着绝妙好计。
但见他微微一笑,扬高了声音说:“院子里的兔崽子都去哪里啦?还不快点给咱家出来服侍太子去那琼楼!太子要去薛书生那里小住,会与薛书生泛舟同游、秉烛夜谈一二旬日——”
他一边说一边心中自得,只想道:太子对薛书生的在意有目共睹,都将琼楼送与对方了,这之后的一应相处岂不是水到渠成?任是哪一方的人都绝不会做丁点怀疑!至于车驾出去了太子究竟有没有在车驾里又有没有去那琼楼,当然就是咱家说的算了!
春初已至,郊外的河上结出的冰层消融了好大一部分,剩余的些许浮冰左零右散,在水鸭与飞鸟中间游荡,倒显出了几分可爱。
这一条白莹莹绿幽幽的水像是女人身上的披帛,宛转而柔媚地淌过无穷的山无尽的路,在黯蓝的天色下闪出粼粼的波光,一派静好。
而在这条天波河绕过的其中一座山脉上,沉重的脚步惊起天明时分就在林中捕虫的飞鸟,薄薄的雾霭与森林的尽头,一个人影捂着胸口缓缓走了出来。
薛茂卿既是傅听欢。
薛茂卿今日并不太好。傅听欢当然也好不了。
他头上束发的木冠已经掉了,身上的书生袍脏了破了,被血染成古怪的紫色。
他的血,别人的血。
傅听欢走得很慢,但很稳。这个时候能看见他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或许下一步就要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但没有人知道,让他倒下的下一步,究竟是哪一步。
伤口处的血像小小的溪流,从身体的每一处创口流出。他没有太多地关注,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手掌下是跳动的心脏。只差一点点,梁安的爪子就将他的心从他的胸腔里硬生生拔了出来。
血流得越多,身体越冷;身体越冷,思维却越清晰。
有人背叛。否则梁安不会出现。
梁安出现虽不在计划之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