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渡向西、寒山以南,江南腹地之处,于二十年前起了一座山庄。
山庄的名字被刻在庄外的石碑上,二十年中风吹日晒,日日折损,不改其艳。
这是——归元山庄。
归元山庄目前有且仅有一位主人,那正是将山庄一手创建的傅清秋。
傅清秋今年四十有余,狭长的丹凤眼,薄唇,颔下一缕清髯,其成熟儒雅之气,正与他的江湖名号“清君”相配。
他此刻正在净手。
多年里养成的习惯,傅清秋每日必练剑,练剑必净手。
他的剑名叫金钩。乃是从南方厉瘴之地带出的一柄宝剑,剑身盈盈如璧,一晃就似乎一泓深潭。
在他以手挽出一个细碎剑花,又由剑花一晃成了浩浩银芒呈天河泼就之势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匆匆来到门外。
傅清秋练剑时候不喜打扰,那人便在这咻咻剑声中屏息凝神,束手恭立。一直等到半个时辰过去,里头的傅清秋停了剑势,方才上前轻声道:“碧霄剑派已被危楼吞并,协助碧霄剑派的三人中,问童、风若已被我们的人救出,但春霖另栽在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手中,殊为奇怪……而之前派去处理铸剑门余孽的君忍似也同时栽了。”
傅清秋缓缓呼出胸中的一口气。
他微微一笑,道:“孩子长大了,翅膀倒是硬了。”
进来的年轻人并不说话。虽然傅清秋从来没有公开说什么,但正是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叫诸多能够亲近傅清秋的义子心中都有自己的计量。
他本以为今日的傅清秋也是如此,不想这一句话之后,傅清秋将剑入鞘,又道:“我知你们日常在想些什么。不错。听欢确实是我之亲儿。”
年轻人大惊道:“什么?既然如此,庄主又为何——”
傅清秋一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我便肯张开羽翼护着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入我羽翼之下求庇护。”
年轻人依旧有些忧心不止:“但问童和风若并不知晓这回事,若中途有什么意外之处,岂非有玉碎之忧……”
傅清秋略有揶揄:“那你以为问童和风若是由什么人救出的?天上掉下一个好心大侠来吗?”
年轻人哑口无言!
傅清秋又笑道:“且以我对他之了解,他是不将所有和我有联系之辈挫骨扬灰不能解恨,不会那么轻易便杀了问童和风若的。罢了,”他摆摆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