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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他很久没有这样与人沟通过了。
“叶大哥...你不知道,我去了南方以后...我...”
他一时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遇见了很多人,带着白露心里特别害怕,怕她不适应陌生的城市,送她去学校也被人赶出来了。”
“我蹲在三元路的别墅区,等学校的一个董事开车出来,我求求他们,求他们同意白露去念书。还好那个阿姨心善......”
“学费交了,要找工作的时候,我去竹青和红磡两个地方来回跑,有好多蛇头在拐人。他们看我年轻,就和我说可以去加拿大做中餐厅帮厨,我差点就上了贼船。”
“再后来我去地铁站找了个卖熟食的店干活,和房东磨破了嘴皮子,才租下一间鸽子笼大的屋子。”
“白露去学校,我怕她和其他同学闹矛盾,就教她怎么保护自己,我嘴笨,也教不好,还好她机灵——可是这一天天过得战战兢兢的......”
“走的时候我说,要带白露过上好日子,对不起...我丢人了。”
叶北抬手打断:“等会,你确定那个学校董事会的阿姨是心地善良?”
江雪明仔细回忆着:“她说助学是好事...我依稀记得,她要我去她家里做清洁工。但是她走的匆忙,没留下联络方式,我也进不去别墅区的大门,就断了联系了。”
叶北皱眉沉思:“嗯...”
江雪明:“是有什么问题么?”
叶北捂嘴咳嗽:“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总而言之,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想着来见你,叶大哥。”江雪明诚恳地说着:“有很多事,我都不方便和别人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就感觉很自然。”
叶北捂脸苦笑:“你这把人当情绪垃圾桶的说法还真是清新脱俗。”
在这个时候,雪明终于像是变回了二十一岁,刚进社会的大男孩。
“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没数落你的意思。”叶北先生拍了拍雪明的肩:“辛苦了,我不了解你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毕竟我不是你,没办法和你感同身受,没办法用你的身体,去经历你的人生——我反正说不出[我理解你]这种话的。”
说罢,叶老板把桌上的茶杯塞到江雪明手里,“喝口茶,缓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