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或者说成为新的沈毅之后,对他帮助最大的人,便是眼前这位陆夫子。
没有陆夫子,沈毅大概率会死在江都县衙的大牢里,即便侥幸不死,多半就是在流放的时候逃得性命,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躲在某个山咔咔里“种田”,总之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而现在,沈毅已经从一年多前那个大牢里几乎被屈死的少年人,摇身一变成了新科乡试的亚元公,成了江都府的“沈老爷”,这其中陆夫子功莫大焉。
这是沈毅人生中的大贵人,甚至他能结识张简,能进入醴泉楼,能在建康得到赵侍郎的帮助,乃至于能受教于顾老头,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陆夫子的面子,也是陆夫子的人脉。
这一点,沈毅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因此,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陆安世。
见沈毅下跪磕头,陆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把沈毅扶了起来,笑着说道:“你去建康之前,不是已经磕头拜师了么?无非就是补一个拜师的仪式而已。”
“现在七郎你已经是乡试第七名的亚元公了,也是今年咱们江都府名次最高的举人,收你这个学生,为师脸上也有光彩。”
陆夫子这句话,就是应了沈毅了。
沈毅连忙起身,笑着说道:“那过两天我让父亲给老师送束脩过来,再在江都城里摆酒请客,正式办一次拜师宴。”
“也不必这样麻烦。”
陆安世静静的说道:“过些天在书院里摆一两桌酒席,请书院的先生们,还有书院里今科中举,已经回到江都的学生们一起吃个饭,在宴会上宣布一下也就是了。”
“这件事是小事情。”
陆夫子看向沈毅,缓缓说道:“关键是你考学的事情,明年考还是四年之后再考,对于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昌平兄为此还特意送了一封信回来,让为师跟你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
沈毅若有所思,他低头道:“老师,赵师伯在信里,应该跟你说了他的意见罢?”
“嗯。”
陆安世吐出了一口浊气,开口道:“他的意思是,你最好明年就去科考,哪怕只是三甲同进士,趁着明年朝堂更新的浪潮,也可能补个京官,至于功名上的不足,将来以事功弥补就是。”
沈毅重新坐在了陆夫子对面,他看向陆安世,问道:“老师您既然这么说了,说明您并不同意赵师伯的意见。”
“他在官场